第 33 章
,但是,用她身边伺候的人私底下劝她的话来说,这平王府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姬妾孩子,她一个侧太妃,乃至徒嘉泽一个庶出的皇孙,就算是悄无声息没了,又如何呢?外头都知道,徒嘉泽从小身体不好,夭折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若是没了儿子,她跟着忧思过甚,跟着去了,也是说得过去的。所以,再作妖,那就不是如今这样饮食起居不顺心了,而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横竖宗室子弟成年就可以封爵,她再熬过十几年,就能跟着徒嘉泽一起分府出去,何必非要头铁,跟太妃过不去呢?
李氏之前无非就是被徒宏远养得浅薄无知,并非真的是蠢货,回过味来之后,反倒是后怕起来。别的不说,徒宏远刚死那会儿,若是顾晓是个心狠手辣的,一根白绫勒死她,说她为王爷殉情了,难道还有人会追究不成?
李氏如今消停下来,顾晓也是舒心了许多。想要吃后宅妻妾相争的瓜,自然是别人家的瓜更好吃,自家若是成了这个瓜,那可就不美妙了!顾晓可不想成为外头人的谈资。
既然李氏识相,顾晓虽说依旧叫人盯着西院那边的动静,却也叫下头送了松手,不要刻意为难,别的不说,不能将人逼急了不是!
徒嘉泽如今依旧是五日一次平安脉,食补几个月下来,成效还是有的,入冬之后,徒嘉泽身体虽说因为缺乏锻炼,体质依旧虚弱,却也不曾真的生过病。
知道的人私底下都说顾晓仁厚,毕竟,以徒嘉泽生下来之后请医问药的频率,便是徒宏远乃至李氏,都做好了这个孩子会夭折的准备。当初徒宏远和李氏对这孩子也算是尽心,一点小病都要请太医,很多时候吃药都比吃饭多,偏生一直没个起色。而等到顾晓当家了,直接就找太医给孩子按期请平安脉,调整饮食来食补,如今看起来虽说还是体弱,但是早夭之象已经渐渐淡了去。换做是其他人家,又不是自己没儿子,要指着庶子传家立业,徒嘉泽这样的,只需要继续让李氏自个管着,就李氏那点见识和手段,孩子养死了也怪不到顾晓头上。
顾晓也是存心的,有道是人言可畏。现在府里头又没个成年的男人,徒宏远当年也没留下什么门人势力。就算是生在宗室,不用担心有人吃绝户,但是回头徒嘉钰要摘掉嗣王的身份,正式继承平王这个爵位,名声好总比名声不好来得更顺利一些。要不然,上头拖一拖,宗人府那边再拖一拖,别的不说,多拖个一年半载的,光是俸禄就要损失掉大几千两。何况,圣上如今觉得儿子死得冤枉,等十几年过去之后,即便在位的还是圣上,也未必还有如今这番慈心了。
顾晓记得自己看红楼的时候,有人对照当时的历史,说那时候朝廷财政出了问题,叫妃嫔省亲修建省亲别墅,也是想要掏空那些权贵。历来朝廷没钱,开源都是很难的,最喜欢的就是节流。而
节流呢,最不容易惹出大乱子的其实就是削宗室,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有个好名声无疑就是个护身符。
这般一想,顾晓又有些发愁,这已经入了腊月,给圣上的年礼也该准备起来了。王府里面每年开支的大头就是“三节两寿”,因为这些年宫里也没有太后皇后,所以便是端午、中秋、新年还有圣上的万寿。
之前端午还在热孝,中秋的时候朝堂上还在杀人,宫里传话说圣体违和,中秋宴就不大办,中秋的礼也就是走了个过场。但是,年礼却是不能再简慢了!
顾晓跟圣上这个公公不熟,对他的性情也不算了解。但是做皇帝的人,便是李世民,魏征一死,也要推了他的墓碑泄愤,可见就没哪个是真的宽宏大量的。你可以因为家里在守孝,不给其他人家送年礼,但是不给圣上送,那就不行。圣上可能不记得谁送了什么,但是肯定记得谁没送或者说谁送的不好!
徒宏远就是个小透明,历来送礼也都是随大流,从不冒头。顾晓自然不会标新立异,干脆拿了往年的礼单,又叫人将库房的单子副册拿出来勾选,横竖就选各种寓意吉祥的东西,这样的绝不会出错。
瞧着顾晓在单子上勾了一对龙泉窑福寿如意细颈瓶,吴嬷嬷就忍不住念叨起来:“娘娘,这可是你出嫁的时候,太太特特放进去的,还是前朝的官窑呢!”
顾晓笑道:“咱们府里的福寿,还不得看圣上,所以,这对瓶子拿来孝敬圣上,才是正理!”
琢磨了一下,顾晓又说道:“我瞧了瞧咱们府里的产业,却没个窑口,回头找了人去那边买个窑口,咱们也可以自个开窑烧些器物,免得看内务府那边的脸色!”原谅她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拿后世那些放进博物馆参观的精美瓷器作为日常用具,委实有些心理压力,与其如此,还不如自个开窑,烧一些素瓷或是釉下彩用着,免得重金属中毒。
吴嬷嬷笑道:“这我却是不懂了,娘娘回头请了长史问问便是!”
顾晓点了点头,叫人先将这事记了下来,有了个主打的福寿如意瓶,其他的便可以直接选金银器,因此,干脆就从金银器皿单子上勾选起来,再算一算如今平王府在宗室里头的排行,先凑出了六样,这些算是徒嘉钰这个嗣平王的年礼,自己作为儿媳妇,也得另外准备。
正琢磨着的时候,忽然有人进来传话,说是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