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父亲生日那天,那个姓黄的孩子来他家吃面,他就将他事先抓到的许多苍蝇,捣烂了拌入对方面中,导致对方上吐下泻,整整一夜不得安宁。
13岁那年,他曾将他母亲给他的10元大洋,连同他“朝夕饲养”的两只蟋蟀一起押在了蟋蟀盆边,“以博胜负”。
不料,刚一交手,他的蟋蟀便就落荒而逃,铩羽而归,气得他当场就“将所养蟋蟀,两头一齐捏毙”。
1913年,阎瑞生进入震旦学院的大门。
虽然“院中规则甚严”,他仍或“买醉于酒楼,寻芳于女支院”,或“于晚间休课时,与三五同学,同居寝室,掷骰以博胜负”。
他的骰子是用豆腐干做的,“既无声息,又无痕迹”,赌完还能“吞而食之”,因此被他视为“绝妙之赌具”。
阎瑞生终因东窗事发而在毕业前夕被校方除名。
之后他考入京城交通传习所,又在华北银行、良记公司和法租界电车公司供职。
由于每月收入不少,他更是变本加厉,有什么赌什么,以致入不敷出,债台高垒。
1920年初,阎瑞生因名声不好被公司解雇。
没有了正常收入,却劣性不改照常去久安里妓女缇红馆处厮混,女票资欠至600大洋。
缇红馆逼着要债,以拒绝进门相威胁,他于是许诺有把握做成一笔大生意,到端午节全部还清。
端午节前几天,阎瑞生向缇红馆借钻石戒,说是几个同学相约了去看赛马,用来装装门面,缇红馆信以为真给了他。
不料他将戒指抵押,所得的钱尽数买了马票,企望赢得巨款,赎回戒指还清嫖资。
哪知事与愿违,输了个精光。
阎瑞生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起了谋财害命的歹意,目标是福裕里怡红院名女支王莲英。
1917年冬新世界举办首届国选举,王莲英力压群芳,得了1.8万余票,戴上了“国总里”桂冠,自后身价百倍。
这位王莲英可谓不简单,要知道当时的选举可是
这次“群芳大会”是一元大洋一张选票,海选百帝国的正副总统、总里;
参政院正副院长、参政;
才部、貌部、品部、艺部总次长、都督、政长、都统和知事,事关牡丹、兰、梅等金质奖章和芙蓉、芍药、鸡冠、紫薇、茶、荷、海棠、菊、水仙、桂、玫瑰、桃、榴、凤仙、月季等镀金奖章的最终归属;
所谓国逐鹿百艳争下,鹿死谁手!
事关日后生计和未来身价,那些千娇百媚、多才多艺的青楼女子,怎能不欢呼雀跃、斗姿争艳,使出浑身解数?
1917年12月12日的《新世界报刊登,当时王莲英一身男装,“浅灰袍裤金马甲”,款款登上共和厅正中的歌台,放声唱了一曲荡气回肠的《逍遥津,顿时赢得满堂彩。
1917年12月23日,
王莲英“票数一万八千,权属次多数,当选为国总理”,位列
一夜间,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随着“国总理”的金字匾额连同“莲钱出水千人选,英武能言四坐春”的对联赫然挂起,技压群芳的王莲英也就改弦更张,鸟枪换炮,以当红明星的标准,重新包装自己。
于是阎瑞生便将目标瞄向了这位国总里。
主意打定,先作侦察。
6月7日,阎瑞生借了朋友的局票,把莲英叫到大东旅馆陪赌,窥视她身上的饰物,估计值四五千大洋。
次日约了同学、工商界大亨朱葆三的儿子朱老五,同去莲英处搓麻将,见她仍是这副打扮,便定了决心。
临走时约莲英明天下午6点钟到小林黛玉处,先吃酒,后开局。小林黛玉也是福裕里的女支女,与阎瑞生往来有年。
王莲英见阎瑞生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又是很有名气的朱家小开的朋友,点头应诺了。
从王莲英处出来。
阎瑞生去黄德昌茶叶
店拉了两个帮凶吴春芳、方日珊,讲明抢到的金银财宝与两人对分。
吴春芳提出,最好是只劫财不杀人:阎瑞生眼露凶光:“女表子本不是好货,留着是祸,切不可菩萨心肠。”
随即商定了行动计划,分头准备。
9日下午太阳西斜时,阎瑞生向朱老五借了辆轿车,与吴春芳、方日珊随带绳子、麻醉药水,开至福裕里弄堂口外,叮嘱两人在茶馆等候,不见不散。
然后把车开到小林黛玉那里,说是约了朋友在此吃酒打牌,请她与王莲英作陪。
两人调笑了一阵,阎瑞生担心莲英不来,专门过去催请,但称那个朋友是有身份的,千万不能失约,不然面子坍光:
左等右等,6点半时,王莲英终于来了,阎瑞生打躬作揖赔不是,说朋友临时去处理生意上的事,晚一个钟头到,自己有轿车在,先带着她去兜风白相。
当时的上海,轿车算是稀罕的奢侈品,能坐着兜风是蛮风光的。
王莲英笑着点点头,叫小林黛玉一道去。
阎瑞生推说有人在外边等着,坐不下了,挽起莲英钻进车子,经弄堂口招呼吴春芳、方日珊上车。
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