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太太追悼会那天,天气晴好。
灵堂肃穆,四周摆满了家人朋友送的花圈,一张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巨幅照片立在正中。章家姐弟携各自的家属站在灵堂前鞠躬答谢致意。
周念南第一次见全了章家的亲属和朋友,四周或隐晦或明显的目光落在她和她身边的张延卿身上。
张延卿以两个人的名义一起送了花圈,对着她名义上的继父说:“节哀顺变。如果有什么需求,请告诉我,经济上的或者生活上的都行。算是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给我女朋友提供的经济帮助。”
站在他身旁的周舒清脸“唰”地就白了。
周念南没有料到这一出,她拉了拉他的手,被他强势的握紧。
在灵堂门口给客人递小白花的一对姐弟,姐姐斜挎着黑色鳄鱼皮小方包,弟弟手腕上戴着黑色满钻男表……他一想到自己女朋友那本摸到起毛边的装修报价表,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冷峻。
她可以因为母女的亲缘不计较过去那些年的得失,他却不能眼看她受这些委屈。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心疼她。
两个人没有去追悼会后的聚餐。
周念南松了一口气,她很怕章家亲戚那种自上而下的打量眼神,充满了审视与傲慢。
张延卿带她去一家上海餐厅吃蟹,膏肥黄满,自带丰润油香。
他拒绝了侍者要给他们拆蟹的提议,自己上手用工具一点点拆出来放到周念南的碗里。
她这几天心里装了事情,吃得很少,眼下却突然有了胃口。
“我不理解,只是参加一下追悼会而已。他们看人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