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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南风起 谭之容 1172 字 2个月前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百年前的时光里。

周舒清在靠窗的位置上向她们挥手示意,她还是一袭黑色衣裙,头发优雅的盘在脑后。

岁月从不败美人,她依然是美的。

周念南被张延卿牵着走过去,他替她拉开椅子,颔首向对面的人打招呼:“阿姨你好。”

又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周念南的肩头,声音关切:“冷气有点儿足,注意别感冒了。我在那边餐厅等你,你们慢慢聊。有事情叫我。”

安抚性的捏了捏她的手才走开。

被他这么一打岔,母女之间的氛围轻松了一些。

桌上的茶具器皿都是纯银,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周舒清拎起桌上的茶壶替她倒茶:“我先来,所以就先点了。伯爵红茶你可以吗?”

周念南微笑:“可以的。”

桌子上三层甜品架上的可爱甜点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她瞥到对方手腕上带着的白冰蛋面钻石手链,素雅又华丽,身上的衣衫透出光润的质感。

窗外是澄明似蓝天的维港,周念南小口啜饮温热的茶水。

她先开口:“你会先回家看外婆,再回温哥华吗?外婆她很想你。”她有多久没有看过周舒清,外婆也有多久没有看过自己的女儿。

都说父母对子女的爱,远甚于子女对父母的。以己之心度之,外婆的想念只会比她更甚。

周舒清夹一块提子司康放进她面前的餐盘里,想要开口说什么,到底没忍住,转头飞快地拿起放在腿上的餐巾压住眼角。

半晌才从低垂着的头里冒出一句“抱歉”。

这句迟来的话语也叫周念南眼眶湿润,她垂下眼眸抹上草莓酱,一口一口细细咬着司康,烤得恰到好处,酥香又松软。

末了才伸出手去,握住周舒清压在脸颊上的左手:“妈妈……”

这两个字叫面前的人低声呜咽了起来,她的手掌有层薄薄的茧子,无名指上戴一枚简单的铂金钻戒。

周念南如果是六岁,或者十六岁,或许会得意于母亲悔恨的泪水。但她快要二十六岁,早已过了渴求母爱的阶段。

“妈妈,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过得好,外婆和我都放心。……家里最近在装修,外婆应该也和你说了,给你和叔叔留了单独的房间。你要是回去的话,正好可以看看。”

周舒清眼尾泛红,睁大眼睛看向对面的女儿,她眼里也含着泪,但语气却是安慰的。

“香港回去的飞机也快。外婆之前住院开刀,人衰老了一些,但精气神儿还是很好的。你如果回去,她一定很开心。”

旁边桌的客人频频将探究的视线扫向这一对长相相似的母女。

周念南不为所动,她给周舒清看手机里拍的装修照片,从搬家时的满地狼藉,说到巷子里邻居们的周边八卦,再到她养的小狗。

周舒清不断抽噎着点头,到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对不起你和你外婆。”

她的讲述比周外婆的更加详细。

最开始咬着牙离婚后,单身女子带着幼儿寡母,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那时候大概已经有了抑郁症的苗头,但谁也这个闲情去看诊吃药呢。周舒清是直到出了国,才第一次从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口中听到“重度抑郁症”这个词。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三个单词囊括了她那几年在国内遭受的所有。

努力挣扎了好几年,眼看着生活要好了点,又发现了乳腺癌,她的生活像游戏机里的背带裤小人儿一样,闯过了一关,又有一关。

她解不开自己生活的结,借口工作忙,养病,照顾婆婆……逃避国内的家里,只月月寄钱回去,证明自己对那个家还有责任和牵挂。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问自己,如果当年没有生下女儿……

然而What if这样的假设性命题从来不会在生活里发生,“你当我是懦弱也好,自私也罢……我确实是对不起你们。我做人,只顾了我自己。”她低声说,泪水又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周念南看着她:“我和外婆很好,你寄回来的钱让我们过得不错。……你呢?这些年,除去生病的其他日子,你过得好吗?”

她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她的手,她的眼神,她的笑容……都能说明很多。

周舒清的视线挪向窗外,阳光灿烂刺痛双眼,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温哥华的气候很好,你方叔叔对我也很好。这些年,只有他给过我最多的安慰。”

周念南心中动容,没忍住偏头看向大厅的那头。

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张延卿转过头来,遥遥向她挥手,目光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关心和温柔。

她也冲那边笑一笑。

“……你要是愿意的话,现在来加拿大玩,可以去北边的黄刀看极光。我看你的朋友圈有说想去冰岛是不是?也不用跑那么远的。”周舒清的情绪平静下来,提起她曾经在朋友圈发过的内容。

那时候周念南疯狂迷恋韩国的一位综艺导演,他出了一本自传性质的游记,一半写他做综艺的思路和笑泪,一半写去冰岛追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