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转身离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个喋喋不休的小老头。
“原来只是徒弟患了疾,这点小事,你传音喊我过来就好,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呢?”小老头一边说,一边拍胸口,“吓得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师父没说话。
小老头的声音自顾自朝柳善善靠近。
到最近前的时候,柳善善勉强睁开眼,才愕然发现,这说话的竟不是个老人。
而是个满头白发的年轻男子,五官生得很是精致,眉眼好看到近乎雌雄莫辨。
饶是病中,柳善善也被这般容颜给狠狠惊艳了下。
可等他开口说话,她不由默默把惊艳从心里丢开。
这么好看的人,可惜长了个嘴。
然后就见白发男子在她床边站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我当了那么多年药修,见过无数疑难杂症,从阎王手中捞回无数濒死之人,却还从未见过这等复杂的病症……”迷迷糊糊中,柳善善听得他用苍老的声音缓缓说,“恐怕……纵使是鬼医老祖来了,也束手无策。”
柳善善:“……”
要不要这么草率啊!
她挣扎着睁大眼睛,用沙哑无力的声音,死不瞑目道:“我觉得……应该不至于……我只是、只是……小小的风寒了一下……”
白发男人却没理会她所说。
显然,这位号称当了许多年药修的人物,也不知道风寒是什么呢。
呵呵,已经不想和没有患过感冒的人聊天了。
只是自始至终,她似乎都没听到师父说话。
角度问题,也看不见师父脸上这会儿是什么表情。
倒是那白发男人,在他话说完很久之后,似乎是意识到空气里的死寂。
不知是不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只见他面如菜色,满脸痛苦地伸手,颤悠悠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盒子。
“这、这是当年鬼医老祖送我的一颗丹药,说是他此生最得意之作,仅此一颗,说是神丹也当之无愧,兴许,兴许……”他狠狠一咬牙,声音里满是不舍,仿若亲手将心肝供手送人,“兴许,能一试呢?”
别说他心疼,柳善善也肉疼了起来。
啊啊啊,这药听上去就很金贵,不要杀鸡用牛刀啊!!
她以前感冒,就算不喝药,在床上躺尸个两三天也是能好的啊!
“我、不需要……”
白发男人神色凝重,没有理会她的拒绝。
是以,在那白发男子试图掰开她嘴巴,将干净帕子包着的丹药送入她口中的时候,她嘴巴紧紧闭着,想要尽全力阻止这场不幸!
兴许是怕太大力弄伤病人,白发男人尝试了一会儿,见都没撬开她的嘴巴,终于叹了口气,将丹药放回盒子里。
末了,转头,声音悲凉地朝一旁道:“她…
…好像,连最后的求生意志都没有了。”
柳善善:“???”
不要乱下定论啊!
拜这位白发药修所赐,她觉得自己的脑袋更晕了。
这一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多久,白发男人就攥着小盒子,背影哆哆嗦嗦离开了。
到底是意识昏沉,柳善善眼睛也很快闭了上,再次陷入昏睡。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手腕似是被人握在了掌心。
紧随而来的,是通过手腕位置,缓缓涌入身体的暖流。
柳善善忽然想起来。
之前就有听沈清秋说过,修为深厚的一些修者,甚至可以利用灵力为他人或自己治疗。
她就说嘛,师父这么厉害,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肯定难不倒他的才对!
这般想着,她安心极了,闭眼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次,由于身体过于舒服,她便睡了许久,却没想,等她再次睁开眼——头晕脑胀并没有减缓。
更可怕的时候,扭头一看,师父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腕上。
不仅如此,那灵力也仍旧在源源不断地往她体内输送。
视线上移,可以看到师父脸上仍旧没有太多表情,眼瞳里也看不出情绪,只是,面色却能看出已经有些苍白。
她试探着感受了一下,感受到体内蕴含灵力的地方,过去这儿空空如也,而此刻已有浩瀚灵力海洋在涌动。
柳善善:“!!”
天啦我的师父!
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他竟一直没停止吗?
回想起,他明明才刚从沉睡中醒来,这就又来不要钱一般消耗灵力,柳善善生怕自己害得师父又陷入沉睡。
她大惊失色,连忙抽回手,缩回被子里。将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望着师父。
声音有气无力:“……我、其实,风寒、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我之前也经历过许多次……其、其实,躺一会儿就好了。”
师父看了她许久,没说话,却也没再坚持。
片刻后,他转身离去。
柳善善满脸茫然地在床上躺着,想着师父离去时的身影,知道他根本就没信她所说的,心里略微有些忧伤,但到底是没架住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