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呜呜—
他手摸过去,想揉又不敢揉,而后猛地意识到什么。
他抬起头瞪着傅宴停:“你刚才闭眼睛了吗?”
傅宴停挑眉:“为什么要闭?”
意思就是没闭。
“你……”白桃脸红,“你看到我屁股了?”
傅宴停愣了下,说:“没有。”
“你肯定看到了。”
“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掀起眼皮,压下眼里的冷光。
当然是丢脸了,一个十七岁男高中生怕打针,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白桃表情凶恶,威胁他:“不许告诉别人我怕打针,不然我就不给你钱了,一分都不给!”
“……”
“哦。”
傅宴停偏过头,喉结滚了滚。
打完针,又拿了消炎药,白桃裹着校服打了个喷嚏,提着药袋说:“傅宴停,我要洗澡。”
他身上好脏,还闻得到土味,真成小蘑菇了。
傅宴停付完钱,按熄手机屏幕,提醒道:“医生说伤口不能沾水。”
“我可以擦一擦。”白桃侧头看着他,“你家离得远吗?”
西门外,坐公交七个站,二十来分钟,不算远。
傅宴停懂了,很轻地牵了下嘴角:“你想去我家?”
“嗯嗯。”白桃点头,“我想去你家。”
傅宴停说:“你可以订酒店,你不是很有钱?”
白桃双眼放光:“对哦,我们去开房吧!”
傅宴停好聪明!
傅宴停:“……”
我们,开房。
“……”!
再嗅嗅。
恍惚间,脖颈处传来一点温软的触感。
白桃的鼻尖蹭到了他脖子上,微耸着,像只嗅食的小狗。
傅宴停脖颈连着耳后的那片皮肤都漫起一层薄薄的红,不自在地偏了下头。
“闻什么?”
白桃说:“你洗衣液很好闻。”
傅宴停挑了下眉。
好闻?
他没用洗衣液,用的肥皂。
白桃闻够了,把脑袋挪开点,拿着他的手机替他照明,忽然问:“傅宴停,你怕黑吗?”
“不怕。”
撒谎精。
不怕才怪。
傅宴停的父亲对他非常严厉,小时候他练不好琴就会被他父亲关进衣柜里反省,傅宴停经常在里面偷偷哭哦。
哈哈,傅宴停也怕黑。
白桃心里平衡了那么一丢丢。
傅宴停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当。
“傅宴停,我有一百二十斤。”
“嗯。”“傅宴停掂了他一下,不太像有一百二的样子,“然后呢?”
“我重吗?”
“还好。”
白桃晃了晃腿,颐指气使地说:“那你走快一点,里面好冷!”
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傅宴停轻轻偏头,搁在他肩膀上那颗脑袋毛绒绒的,每说一句话,唇齿间溢出来的气流就往他耳朵里钻,像一根撩拨他神经的弦。
他把背上的人往上提了下,加快脚步:“嗯。”
运动会结束,天边的黄昏浓郁起来,操场上只有二二两两还在收拾场地的人。
他们出了校门打了辆出租到最近的医院。
白桃手心也有擦伤,哪里都是伤,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碘伏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医生给伤口消完毒,抬头看了白桃一眼,问:“知道是什么划的吗?”
白桃唇色发白,想了想说:“好像是铁片。”
器材室里挺多废弃的课桌椅,还有体育器械,里面太黑,他看不清楚,不小心撞到上面了。
医生给他开了一剂针水:“要打破伤风。”
“要打针?!”白桃脸色更白,“打屁股吗?”
“嗯,破伤风都是打屁股。”
白桃苦巴巴地
说:“怎么还要打针啊?”
一分钟不到,护士拿着针筒过来,尖锐的针尖冒出一小串水珠:“裤子脱了。”
白桃头皮一麻,屁股已经开始疼了:“护士姐姐,能不打吗?”
“一刀破伤风,二刀见祖宗。”护士是从儿科调来的,说话很甜,“小同学,命只有一条,姐姐技术很好的,就跟蚂蚁夹一下差不多,别怕嗷。”
可是蚂蚁也分很多种呀,让毒蚂蚁夹一下屁股会肿的!
傅宴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瞥向他:“怕打针?”
白桃喉咙一哽:“谁怕了,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
他话音未落,眼睛便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蒙住了。
傅宴停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怕就别看。”
“傅宴停,你……”
手好热。
还好香,暖烘烘的,他身上那股薄荷味,被体温一薰,变得温和撩人。
白桃悄悄攥紧了自己的校服衣摆,而后想起衣服也是傅宴停的,傅宴停拢着他,莫名地那些害怕和恐惧好像真的被安抚下来。
扫在手心的睫毛像栖在手里扇着翅膀的蝴蝶,傅宴停薄薄的眼皮垂下,微低着头,看着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