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张大人是有所耳闻。
一来是因此人政绩出众,得官家看重。
二来是因此人才学出众。
苏辙连声应是。
他等了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即便他不重名不重利,可一想到父子三
人即将崭露头角,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几分期待。
苏辙则跟在苏洵身侧问起何时动身,又该给张方平大人准备什么礼物之事。
倒是苏轼很快从喜悦中冷静下来,转身看向成亲三个月的妻子王弗。
谁知还未等他开口,王弗就道:“郎君可是担心我?你放心去吧,我无事的,我虽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会试是何等重要。”
“用八弟的话说,会试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为过的。”
“如今有此机会能得张方平张大人指点,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阻拦?”
说着,她更是轻轻握住苏轼的手,柔声道:“夫君,你就放心去吧。”
“家中还有我在了,我会代你好生孝顺娘的。”
“你也不必怕我无聊,家中除了娘外,三个姐姐也时常回娘家的。”
苏轼听闻这话,忍不住将王弗搂在怀中,低声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苏辙与苏洵商议一番,定于五日之后出发,时间很是紧张。
他第一件事就是提上礼物去了史家。
纵然如今他与史小娘子不过定亲,婚事尚未定下,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苏辙一登门,史家上下大喜过望。
虽说苏辙在眉州名声比不上苏轼,但其容貌略胜苏轼,更不必说他言行举止是面面俱到,可谓是滴水不漏。
这样的女婿,谁不简单?
所以当史家长辈听说苏辙外出是为了会试,见他说起来年会试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中只有高兴的份儿L,连连道:“……你放心去好了,出门在外,得小心些,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做学问更是要适度,切莫因为春闱将近就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史家几位长辈是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许久。
若换成旁的年轻人,早就面露不耐。
可苏辙却神色一如当初,不仅听的十分认真,更是时不时附和一二,逗得史家长辈是笑容不断。
第二日,他去了天庆观拜别张易简道长,依旧如从前每一次一样提了两包茶叶。
张易简道长对他也是叮嘱了许多,他却是只字不提学问上的事,毕竟以他对苏辙了解,学问是半点不需要他担心的。
他如史家长辈那样叮嘱苏辙要保重身子。
第三日,苏辙又去了白马书院。
他前脚刚踏进郭夫子的院子,就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原因无他,院子里的空酒坛子比起他上次来又多了不少。
很快青山就迎了出来,笑道:“八郎,你来啦?”
他虽只比苏辙大上几岁,可说句托大的话,他也是看着苏辙长大的,所以一直以来也是以“八郎”称呼苏辙的。
苏辙也是满脸笑容:“青山哥哥,师傅可起了?”
青山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因苏辙多少是有几分了解郭夫子的,所以并非一早就过来的,如今他瞧见如今已是
日上三竿,无奈摇摇头。
他毫不犹豫走进屋,伸手就将床帘挂了起来。
床上的郭夫子睡得香甜,骤然亮光并没有影响他的睡眠质量,只是打了个滚儿L,继续睡了过去。
苏辙瞧他睡得香甜,一时间竟不忍心喊醒他,直要青山先要厨房做些粥菜送过来。
可惜,等着这些粥菜都快冷了,郭夫子仍睡得直打呼。
苏辙没办法,只能将他“叫”了起来。
郭夫子生平无拘无束惯了的,不喜受约束,更是起床气严重,如今被苏辙捏着鼻子憋醒,没好气道:“八郎,你这是做什么?”
“从前我时常说六郎顽皮,没想到六郎成亲之后沉稳了不少,可你倒好,却是越活越回去了,来日我定要与苏洵说,要你早早将史小娘子娶进门,好好管管你!”
他一生气,胡子就一吹一吹的,看的苏辙直笑。
郭夫子原本的怒气,被他这一笑,也消失的差不多。
苏辙扶着他下床,含笑道:“师傅,如今你也是快五十岁的人,怎么能像那年轻儿L郎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待他将郭夫子扶到了桌旁,更是亲手为郭夫子盛了一碗郭夫子最喜欢的青菜咸肉粥,这才道:“我不是说不让您喝酒,小酌怡情,也未尝不可,只是您瞧瞧院子里的酒坛子,堆得都快成一座山了,哪里能行?”
“方才我已经与青山哥哥说了,以后每顿只允许您喝三杯酒……”
上一刻郭夫子还觉得自己能有苏辙这样孝顺贴心的徒弟真是一大幸事。
可下一刻,他却是神色一变,扬声道:“这怎么能行?”
“这怎么就不行呢?”苏辙又给郭夫子面前的碟子夹了一块烧麦,笑容不变:“因您贪酒的原因,故而我对这些事情格外留心,我可是听说舟山县前两年还有人喝多了酒摔到了河里,一直等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被发现时,他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