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伯鹤则盯着宝珠看了会儿,突然笑了。
看来,他的孙子真的变成狗了。
骗子骗人多是为了利益,可长成眼前人这样,想要什么说一声就会有人捧到她面前,还会怕捧的太慢,被别人抢了先,哪里需要通过欺骗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谢谢,谢谢你,小姑娘,你永远都是我伏家的恩人和座上客。”
伏伯鹤说完,略有些吃力地蹲下,同燕尾服白狗对视。
“小逸,你受苦了。”
“汪!”
一点都不苦!
其实,伏洵逸甚至感谢这段经历,不然他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宝珠,更无法同她近距离接触,还成为她的小狗。
现在,他敢说,他是在场的除了于笙以外和宝珠最熟的人。
爷爷说的没错,宝珠是他的恩人,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自然是要报恩的。
这恩报着报着,缘分也就深了。
四人一狗的气氛和谐,不远处站着的沈确则静静地望向这里,身姿挺拔如林间松柏。
多温馨的画面。
好似他们是一家人。
爷爷、父亲、母亲、女儿,还有一条张嘴憨笑的宠物狗。
曾经,他无数次看到过这样的画面,嫉妒着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却滞足不前。而当懦夫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向她靠近时,却不慎将她的幸福摧毁。
右手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沈确却希望再疼一点,越疼越好。
他是罪人,也是最没有资格靠近她的人。
被沈确凝视的人若有所觉,回头看向他所在的方向,隔着人群和长桌杯盏,两人的目光交错,随即又淡淡移开。
一人被人群团团围住,拥挤的人群缓缓向前挪动,如同海潮,将他淹没在后侧。另一人回过头,含笑聆听着身边人的絮语。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明亮的光芒,好似将他们分隔在不同的世界里。
负责奏乐的人终于回过神来,静谧的宴客厅里响起轻柔的萨克斯曲。!
但今日,他们顾不得要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乎被别人看了去是否会笑话,在看到沈确进来的瞬间,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
“沈总,别来无恙啊。”
“沈总!今日得见令妹,方知何谓倾国倾城,不知道能不能请兄长大人引荐引荐。”
“呵呵,别拽文了,谁不知道你高中把同学打进医院,高考语文考了个个位数,靠捐楼上的大学啊……沈哥沈哥,最近您都不去赛车了,好久没见到您了,您妹妹还好吗?”
“沈总,沈总,关于之前的合作,我认为我方给出的诚意还不够,咱们再细谈细谈!”
沈确当然知道这群嗡嗡嗡的人是为了什么,神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
亦有人不明白这些人为何突然围上沈确,但有敏锐的察觉出这些围上去的人先前就不对劲,都是如出一辙的恍惚神色,于是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围上去的人没有勇
气同宝珠搭话,但在沈确明确表示要离开的意图后,却半点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他们想从他这里打听关于他继妹的消息,况且沈确和她关系一般,就算得罪了他,也不会引得那人的反感。
就在半场人渴望,半场人困惑之际,今日的主角伏伯鹤正在往宴客厅走。
他是伏宇的父亲,伏洵逸的爷爷,今天正是他的七十大寿。
古人将七十岁称为古稀之年,意味这个年纪的人极为罕见,但现代活到七八十岁的已经很常见了。
伏老先生满头白发,精神却很好,尤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丝毫瞧不出浑浊,此时挺直脊背缓步前行,一脸严肃。
他刚刚接到一个电话,电话内容让他怀疑自家表面精明,实际憨傻的儿媳被人骗了,还是儿子再三向他保证,他才半信半疑地等他们过来,而不是直接将疑似骗子的人和狗给赶出去。
要知道他从伏宇那里听说孙子变成狗时,第一反应是觉得被侮辱了,第二反应是觉得智商被侮辱了。
无论哪个都让他难以接受。
优秀的孙子出车祸变成植物人让老人家痛心不已,倘若真有人借着他儿子儿媳此时的念子心切,用这么侮辱人的荒谬故事来骗人的话……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伏老先生到达宴客厅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小伙是沈确,他俊逸的脸上满是不耐,已经抬起脚步打算突破重围,离这些人远远的。
看到沈确这个同样年少有为,个高貌俊的人,伏伯鹤立即想到自家躺在病床上的孙子。他记性不错,又立刻想到那个带狗来的正是沈确的继妹。
有后面的人注意到今日的寿星来了,也不再看热闹,端起酒杯,扬起笑容,打算抬脚走近,可当目光落在伏伯鹤身后走进的两人后,半抬的脚就这么悬在空中,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呆愣在原地。
仿佛有人按了一个开关,从他开始,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到挽着伏太太的人身上,前一刻还略有些喧闹的宴客厅迅速安静下来。
社交场合,曲音向来是和丈夫形影不离,每次出场都是相携而来,从未有过例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