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
“雨夜摘茉莉?”她语气缓慢,听不出情绪。
宿清焉垂着眼继续手里最后的工作,温声:“村子小买不到花,只能自己去摘。昨夜若是不去,怕这一场雨都给糟蹋坏了。”
扶薇无语,她张了张嘴,很想说她手下很多人,只要说一句,不管要多少茉莉,都能弄来。
可是她望着水面上漂浮着的洁白茉莉花,把话咽了下去。
“烟大你别进来。一会儿就做好了。”宿清焉提起蒸笼盖子,白气争先抢后地涌出来。
紧接着,是茉莉糕温暖清甜的香扑鼻而来。
宿清焉在雾气里低声自语:“希望能好吃。”
她吃不下东西何苦逼她呢?应该花些心思研出她喜欢吃且能吃的东西才对。
除了茉莉糕,还有红枣粥和几道小菜,都是宿清焉做的。
“你这双手不仅会写字,还会烹调?”扶薇道。
“小时候就会了。”宿清焉将筷子递给扶薇,温声:“听说换个口味能开胃。你尝尝。”
微顿,他再补一句:“若不喜欢别勉强,不想吃就等饿了的时候再吃。”
扶薇夹了一块茉莉糕,轻轻咬了一口,香甜软糯。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将整块茉莉糕吃下。
蘸碧松了口气,刚要给她递水,却见她又拿了块茉莉糕来吃。
她一连吃了三块,才语气随意地说:“很好吃。”
宿清焉笑起来,干净的眸子里无比清晰地写着欢喜。“你若喜欢我的手艺,以后我日日给你做。”
扶薇微微笑着,没应声。她吩咐蘸碧一会儿挑些剩的茉莉,插放在窗前。
用过早饭,扶薇服过药,让灵沼弄了热水洗头发。昨晚时间太晚又天气不好,沐浴时她便绾起了头发没沾水。
扶薇洗了头发出来,坐在窗下,慢慢擦拭着湿发。她的视线不由落在窗前的那瓶茉莉之上。
宿清焉进来时,见她在走神,他走上前去,见她挪到一侧的湿发弄湿了胸前的衣裳,她衣襟敞着,里面贴身的小衣已经湿了一大片。单薄的小衣湿漉贴在她胸口,无所遮。
扶薇浑然不觉,动作自然地将巾帕递给他,懒倦地靠着椅背,由着他照顾。
宿清焉接过来,仔细给她擦湿发,克制地低下头不去多看。
扶薇后知后觉他一直低着头,她疑惑地垂眸,这才看见自己湿透的胸口。
“湿了。”她呢喃般一句。
宿清焉手中的动作微顿,点点头:“换一身吧,别着凉。”
扶薇轻“嗯”了一声,身子仍懒倦地靠着椅背,说:“你帮我换。”
听他不是催她吃东西,扶薇才睁开眼,轻“嗯”了一声,道:“听说紫云山的落日很美,紫色的云雾捧着落日,是远近闻名的奇景,早就想去看看。”
想到紫云村和水竹县不算远,扶薇问:“宿郎去过吗?”
“也是早有耳闻想去没去过。”宿清焉道,“刚好和你一起去瞧瞧。”
长得赏心悦目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好,扶薇瞧着宿清焉眼睫轻垂的清隽面容,心里宽愉不少。床头有些硬靠着不舒服,她蹙眉道:“你坐过来些。”
宿清焉依言,扶薇调整了坐姿枕靠在他怀里。
反倒是宿清焉有些不自在,连手放在哪里也无措。
扶薇道:“回过家没有?你应该知道那天晚上你弟弟把你母亲接了回去吧?你母亲没什么事。”
宿清焉的眼中浮现困惑。
他回过家吗?他怎么不记得了?可他莫名知道母亲没事了。是听谁说的吗?
是的,是听谁说的。
这样想着,他便真的这样认为。
“你母亲托隔壁宋家的人出去找你,我已经派人回去告诉她你在我这里。”
真真假假在宿清焉的脑海中搅成混沌,他沿着一个思绪去想,想着想着编出来一个完整的记忆来。他信了自己编出来的臆想,填补了空白的记忆。
他垂眸,望着偎在他怀里的扶薇,温声询问:“荷花和茉莉,你更喜欢哪种味道?”
“味道?那还是茉莉好闻些。”扶薇懒声答。
“好。”宿清焉认真点头,他放在一侧的手终于抬起,于扶薇身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拢在掌中。
“明天就去紫云山吗?”宿清焉问。他有些担心扶薇今日坐了那么久马车,又遇袭受惊,若明日登山怕她身体受不住。
扶薇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倦声:“总要等雨停吧。”
宿清焉垂着眼凝望她疲累的模样,微微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蘸碧和灵沼提着热水往小间送去时,看见的就是扶薇偎在宿清焉怀里,两个人亲昵闲聊的静好画面。
扶薇听见小间收拾好了,坐直身,探出手臂等着宿清焉扶她起身,她踏着鞋子往小间去,只想早些沐浴后躺下。
扶薇喜静,沐浴的时候并不用灵沼和蘸碧服侍。蘸碧关了小间的门,迟疑了一下,朝宿清焉走过去,低声:“姑爷,主子时常不好好吃饭,若您能劝着些,是最好不过了。”
宿清焉点头说好,又问了蘸碧扶薇有什么忌口和喜欢吃的东西。
扶薇倒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