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直接说,咱们也不强求,好聚好散。”
“他爸他妈都不在了,就只留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现在眼睛还看不见。舅舅知道,和他在一起要辛苦得多,你以后要是遇见什么困难就跟舅舅说,当然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他,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恩威并施,给了甜枣的同时还不忘敲一棒子。
厉潮夹着烟的动作顿了顿,换了个姿势,“我知道,我会对他好的。”
赵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舅舅相信你,你们啊,都是好孩子,两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好了……”他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你们还要开车回去呢。”
厉潮掐灭手里的烟头,站起来吹了会风,感觉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才回去。
人还没进去,倒先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打开门,借着月光,看见宋时眠站在桌子边捧着杯子喝水。
听见声音,他回头,明明看不见,却还垂下了眼。
“你回来了啊,怎么去了这么久?”
厉潮进来,把门关上,身上沾染着月光的凉意。
“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你舅舅,聊了两句。”
“哦。”
宋时眠应了声,咬着杯沿,又喝了口水,“那……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回去呢。”
山里温差大,青年身上只套了件轻薄的T恤,这么一会,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垂着眼,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了,喉咙还在无意识的吞咽。
厉潮伸手把他手里的杯子拿了出来,宽大的手掌虚虚地拢在宋时眠的手上,“睡吧。”
厉潮人虽然看着冷,可身体的温度却很高,肌肤一相贴,舒适的热意就沿着手背传到宋时眠全身,让他有些恍惚,就这么被他拉到了床边。
厉潮低头,把有些凌乱的被子拉开,伸手摸了摸,里面的温度早就冷了,也不知道原本躺在这里的主人究竟离开了多久。
宋时眠顺着他的动作躺下去,乌黑的发丝搭在脸颊上,整个人莫名地显得柔软,“我舅舅跟你说什么啊?”
厉潮躺在他旁边,脸埋在阴影里,“他让我好好对你,别欺负你,说你后台很硬,要是欺负你,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宋时眠静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他这是乱说。”
“有吗?”厉潮道,“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哪里有道理了?”
“比如……”厉潮缓慢开口,“他说,要是我敢欺负你,就把我腿打断。”
“哪有这么说?”宋时眠道,“我根本就没有听到。”
“嗯,是没有这么说。”厉潮看向他,“所以你听到了多少?”
宋时眠没吭声。
好一会,他翻了个身,和历潮面对面,“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找不到厕所,想去看看,没想到听到你和他在说话。”
厉潮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借着月光,从头到尾地描绘了一遍。
自然地,他也没错过他表情里的心虚和忐忑。
在他走后出来,除去他和赵广的对话,那他之前站在屋外听的那些呢?
隔音不好的房子,谈话的人自然想不到眼盲的人听力有多敏锐。
厉潮收回目光,眼底郁气难消,便生却什么也做不了。说到底,他只是一个外人。
他伸出手,虚虚地在青年头顶揉了揉,声音轻柔,“睡吧,有我呢。”
宋时眠并不是很想睡。
他仰起头,被子下的手纠结地绞在一起,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厉潮,我可以摸摸你吗?”
这回换厉潮愣住了,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
宋时眠豪言壮语放完了,这会倒不好意思了,“我……我就是想着,我们都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我就是想摸摸看。”
说完他觉得也有些唐突,“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
他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抓了起来。
紧接着,指尖就触到一片温软。
“没有不方便,你想摸就摸。”
手底下皮肉相贴的感觉有些过于怪异,宋时眠的指尖蜷了蜷,停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始摸索。
眉毛、鼻子、嘴巴,再到下颌,宋时眠没学过美术,自然也不能根据手底下的弧度描绘出男人具体的轮廓,可他再怎么差劲,也大概知道这张脸长得的确不丑。
可看不见,终究没有判断权,而他的目的也不是摸摸脸。
青年的手落在下颌,小猫似地挠了一下,“你、你靠近一点好不好?”
厉潮只当他是手酸,闻言听话的朝他那边靠近。
两人的呼吸顿时纠缠在一起。
紧接着,温热的触感在他脸颊一触即离。
厉潮猛地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敲了一下,悬空之后猛然坠落,然后陷入无限寂静,连呼吸都被掠夺干净,大脑一片空白。
“对不起……”
他听见宋时眠这么说。
“你刚刚说要亲我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