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见谅,实是长老所言之事过于荒谬。”沈怅雪低头拱手,又向他行一礼,“师尊待我极好,此事我还需斟酌一二。”
这还有什么好斟酌——
钟隐月内心抓狂,又转念一想,也有道理。
毕竟乾曜装得很好。在这个剥皮沈怅雪的爆雷剧情点出现之前,他甚至还是○湖小说站“最佳老师排行榜”连续霸榜三个月前三的公认好师尊。
“玉鸾长老也莫忧虑。长老助人之意情真意切,怅雪心中明白。”沈怅雪起身来,一张脸上挂上了眯眯眼的笑,“长老所提之事,我自当放在心上,日日留意。”
“况且,长老所言若属实,怅雪也不能即刻就离开。”
他这么一说,钟隐月才明白过来。
对哦。
他是乾曜的首席大弟子,这里又是天决门。若没有一个正当理由辞师,就这么莫名其妙失踪了,怎么都解释不过去。
况且修道的谁都会卜卦,沈怅雪人在哪,去了哪,又是为什么走的,卜上一卦,都能知道个大概的方向。
若想离开,必定得给自己安排一个绝妙的金蝉脱壳之法才行。
“我的意思,看来长老已然明白了。”
沈怅雪说。
钟隐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已经全写在脸上了。
他不太自然地轻咳几声,收拾好表情:“那,你心里有数就好……方便问一下,今日是什么时候吗?”
沈怅雪并未讶异,平静答道:“炎序十三年,寒月初十。”
“那还有两年。”钟隐月嘟囔了句,“还好,时候还早。我也理解你不信我,毕竟乾曜确实对你好过。但既然你愿意信我一点,回去之后就留意一下你师尊。”
“我知道你,了解你,你不傻,定能从蛛丝马迹里瞧出不对来。若有挂心之事,随时都可以来玉鸾宫找我。你想知道的事,我大约都知道答案。”
闻听此言,沈怅雪再次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他低着头,声音莫名沙哑:“谢玉鸾长老关心,弟子感激不尽。”
面容温润如玉,一双眉眼里似有一片温柔乡——简直绝美!
钟隐月一眼就失了神。
沈怅雪朝他一拱手,一鞠躬,一声拜安把他拉回神来:“见过玉鸾长老。”
钟隐月忙上前把他拉起来。
原来的钟隐月绝不会做这种事,被拉起来的沈怅雪露出意料之外的讶异神色。
钟隐月拉着他,往亭边去了两步。他警惕地回过头,确定四周无人后,就一脸正色地压低声音道:“兄弟,你听我说,我知道这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但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精神病,我也不是什么走火入魔了在瞎说话……”
沈怅雪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了两下。
他看起来是完全没反应过来。钟隐月不管这些,先把话一鼓作气说了:“你听我说!这里,其实,是一本书!小说!就是话本子!或者你们下山的时候看的那种戏!懂吗?一场戏!都被安排好了的!”
“你是这场戏里的一个……角色而已!最后他们会把你杀了的,就是你师尊,那个乾曜会把你扒皮杀了的!”
“你找机会赶紧跑!你得跑啊沈怅雪!听明白没有!?”
钟隐月把一切说完,灼灼的目光期待地望着对方。
沈怅雪呆呆了片刻,慢吞吞道:“玉鸾长老……您是被梦魇着了吗?”
钟隐月有点想吐血。
但这种事想也知道不会被轻易接受。
钟隐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住沈怅雪的肩膀,耐心地把话又嚼碎了一遍:“我说了,我不是走火入魔也不是精神病,我也不是什么被梦魇到了!再说我根本就不是玉鸾!!”
“我是刚穿过来的!就是,就是……穿越?懂吗?就比如你看了一本话本子然后你太生气了结果第二天你一觉起来你居然跑到这本话本里!”
沈怅雪仍然是呆呆的:“那您为什么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死了!”
一提这个,钟隐月一肚子火气又起来了。
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又开始破口大骂:“他奶奶个腿儿的什么沙比作者沙比剧情,这剧情是他中了邪想出来的是吧!谁家写文像他这么写!灵草找不着就找不着啊,这他娘是天决门啊设定不是天下第一吗!一个魔种解决不了!?用得着你一个弟子去跑秘境!?”
“跑秘境就跑秘境,那么一大群长老不去非得要你去跑,都残废了吗!?这天下第一的沙比山门是死完了,没人了,非得你去!?你欠他们的吗!一群颠公!再说你他娘都拿着东西出来了,出来之后遇上那群神经病你都还能活着回来,这他娘不是很牛逼了吗!他不满意个什么!啊!?”
“他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奶奶个王八羔子的他还有脸说你,他那么牛逼他怎么不进秘境,他怕什么!?他不是长老吗!?坐那儿当大佛吃供奉完了还让别人去给他跑腿子!?”
“再说灵草掉了是你想的吗!?凭什么让你死!?一山的沙比还都觉得是你应该的,我该他○○了个○○!一个没长脑子,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脑仁子全都萎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