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手中的书册,正色道:“你说。”
“近日,灵泽听门中弟子说,乾曜师兄似乎重罚了门下弟子,对外又不说是何原因。”灵泽看向乾曜,“此事可是人心惶惶。师兄,我等身为人师,既重罚了学生,就得让他人知道是为何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纷纷看向耿明机。
众目睽睽之下,耿明机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他放下茶杯,笑了声,道:“灵泽长老此言说的,像是乾曜不由分说就重罚了学生一般。”
灵泽长老面色一沉。
一旁的白榆长老闻言忙道:“是啊,师妹,你这话说得像在问乾曜师兄的罪责一般,可不能这样说话。”
“我并无此意。”灵泽长老说,“只是我等身为人师,若是重罚学生又不说明缘由,只会徒增其他弟子恐慌。既然是他做错了,就该如实告知出去。这让他人引以为戒,也没什么不可之处吧?”
“还是说,师兄有什么不能让他人知道的缘由?”
乾曜面色一沉。
他眼神猛一转,瞪向钟隐月。
钟隐月眨巴两下眼,装作懵懵不懂。
“师妹,莫要太咄咄逼人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云序长老突然也开了口,张嘴就是教育,“你这是怎么和师兄说话的?真是长幼无序!”
“论道之时,只论理,不论辈。”灵泽沉声,“若是拘于礼数,有话不敢说,便无法修道。师兄这是忘了,我们年少时,灵泽师尊的训话了?”
她说的灵泽是上一任灵泽长老。
在座诸位,都是继承先代长老称号,而坐道于此。
“我也并非是要为难师兄,只是希望师兄将理由说出来。”灵泽说,“如此掖着藏着,外头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对怅雪和师兄都不是好事。”
“师妹言之有理,师兄。”广寒长老也苦口婆心起来,“那孩子一向听话,你忽然如此重罚,又不说缘由,自然猜测会越来越多的。”
连广寒长老都如此说,耿明机脸上神色缓和了些。
他放下手上茶杯,叹了口气,道:“也并非是我不想说,实在是那孩子这次犯的事太过难以启齿。我也是为着他好,才闭口不言。”
放你妈的大屁啊,帮了我有那么难以启齿啊?
钟隐月别开脸,悄悄翻了个白眼。
广寒长老好奇起来:“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
“这……唉。”乾曜长老摇摇头,一脸苦不堪言,“虽说我为着他好,并不该说,可师妹既然如此说了,我再不说,倒真显得我蛮不讲理,胡乱重罚了。”
他唉声叹气,道,“实在是,他趁夜深时闯入我宫中,试图偷窃我宫中法宝。”
钟隐月:“?”
“什……!?”广寒长老一脸震惊,“竟是偷窃之事!?”
座上人人皆是一脸震惊。
“这不可能!”广寒长老说,“这定是误会了呀,师兄,那孩子是你放在身边长大的,况且他又是……”
广寒长老突然闭了嘴。
他讪讪看了一圈他人,转回头来,转而说:“总之是不可能的呀,他那情况你是知道的!”
钟隐月本生气乾曜这张嘴就来的傻逼说法,广寒长老这一句戛然而止的话,又让他纳闷起来。
他又是什么?
沈怅雪又是什么?
钟隐月不得而知,因为广寒不往后说了。
耿明机也从席上站起来,朝着掌门和他们众人深深行礼。
“此事重罚之后又不予说辞,的确是乾曜思虑不周。”耿明机说,“让各位忧心了,乾曜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在大典前几日闹出这种事来,是乾曜为师失职,此后定当好好管教门下弟子。”
“沈怅雪是我门下首席弟子,做出此等事,也是乾曜平日对他关心不够,才一时鬼迷心窍了,还请诸位此后对他不要心有成见。”
乾曜又朝他们深深行礼。
钟隐月紧锁眉头。他拿起手中的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从上玄山上下来,钟隐月气得疾步如飞,两只袖子甩得跟要唱戏去似的,温寒都追不上他。
“师尊!师尊!”他在后面追着喊,“师尊,你别生气呀!掌门今日夸了你好几句大典置办的不错呢!你别生气呀!”
温寒跑着步追了上来,跟在他后面道,“师尊,弟子知道,沈师兄这偷盗之事让你心里恼火,弟子知道师尊喜欢沈师兄……可这,毕竟也说人不可貌相,况且乾曜长老平时确实是对沈师兄不上心,没准沈师兄真的是一时想不开,心中太想让长老多看看他,太想要修为大涨,才行了这等……”
“狗屁!”
钟隐月终于受不了了,回头一甩袖子骂道,“你傻了啊?我教你这么多天的道经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简单的谎你看不出来!?”
“谎,谎?”温寒迷茫地眨眨眼,“乾曜长老竟是在说谎吗?”
“废话!”钟隐月骂道,“他沈怅雪都是首席大弟子了,每天都在乾曜的眼睛底下活动,偷了法宝也用不得,偷它干什么?给自己挖坟啊!?急着送死啊!?”
这么一说,温寒才发觉好像确实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