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隐月演不下去了,歇斯底里地嘶嚎起来,“小兔崽子!老子的房子!!!”
弟子们放起河灯,河面上飘上去无数的灯火,每一个都是一个人心底最真的心愿。
长老们坐回高位。
望着一条流水水灯的河面往天上飘,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下面的弟子们也叽叽喳喳地兴奋着,上玄掌门十分满意。他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少见地扬起笑容来,连连夸了钟隐月好几句。
钟隐月笑着应下来。
一旁的乾曜听了半晌夸赞,脸色逐渐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最后,他冒出来一句:“这等事,还得是玉鸾师弟来。师弟家中原本就是小商小贩,自然只有师弟最懂得这些了。”
钟隐月脸上的笑一时有些发僵。
原书并没提过原主的身世,但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件事。
在修道之前,原主原是江南一富商的儿子。
原本他该继承衣钵,在江南做生意。然而天不遂人愿,原主家中家道中落,导致他一介富商少爷跟着生母被贬为奴籍,发卖去旁人家里做了家丁。
后来几经波折,受过许多苦难,他才来到这儿修道。
乾曜现在说他家中小商小贩,无非就是在揭开他曾经是个奴役的伤疤。
钟隐月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他放下手中茶杯,道:“师兄贵人多忘事吧?玉鸾早已家道中落,上山来时便是个奴籍。当年事发突然,又未脱奴籍,现如今要是下山去,也还是个得去寻主家的狗呢。”
“什么小商小贩,师兄真是抬举我了。师弟身世可不如师兄,家中能有幸一直顺遂。”
乾曜突然也是两眼一瞪。
往伤口上撒盐嘛,谁不会啊。
钟隐月又端起茶杯来喝。
上玄掌门清了清嗓子,让他俩收敛点。
乾曜本还要再刺他几句,掌门一咳嗽,他也不说话了,只是脸色实在难看。
钟隐月心情颇好。
台下依然热热闹闹。又过一个半时辰,夜色渐深。
那条天河缓缓消散成满空的湛蓝。那是水灵根的法术光尘,美如极光。
到了深夜,大典结束。弟子们重新跪在长老高台之下,上玄掌门简单说了几句,就不再打扰这些疯了一天的弟子们休息,甩甩手散了他们。
弟子们打着哈欠,恋恋不舍地说着闲话,各自回了自己山上。
大典上的器具们也被该当的山宫弟子们各自动用仙术搬走,余下的便只剩下些没法迅速清空的桌铺和高台了。
又听了掌门几句唠叨后,长老们也离座了。
“幸有诸位长老与掌门相助,大典才能圆满落幕,玉鸾心中感激。明日,我便亲自前来撤掉这些桌子台子。”
在山门口,钟隐月正毕恭毕敬地向着掌门作揖,道,“不劳掌门费心,玉鸾自当将一切处理妥当。”
上玄掌门点点头:“如此便好。只是,我看今日……你与乾曜,真是频生间隙啊。”
钟隐月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们互看不顺眼。”掌门说,“有什么事,你二人一定要把话说开。若是这般针锋相对下去,对谁都不好。毕竟师兄弟一场,不必像对仇人一般相杀相骂。”
“掌门教训的是。”钟隐月答道,“玉鸾定会寻个机会,早日去乾曜宫中,与师兄推心置腹地相谈一场,解开心结。”
上玄掌门点点头,回身离开。
钟隐月直起身,松了口气。
这破大典总算完事儿了。
他四周环望,身边已空无一人。
刚刚要和掌门在山门口说两句话,下山的路上又遇到了苏玉萤,钟隐月便让白忍冬跟她一道御剑先回山去了。
这会儿身边没人,钟隐月卸下了肩上的包袱。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些要变异似的声音。
他抬起头,空中星月同天,灵泽长老的法术还未完全消失,一些水色的光尘还在天上飘浮。
不论怎么说,第一关算是通过了……
钟隐月猛劲儿捶捶自己的肩头。这口提心吊胆的气一松下去,他便觉得真是腰酸背痛。
这是原书剧情的第一轮……眼下主角没觉醒异灵根,现在还讨厌耿明机。尽管前途还有很多未知数,但总的来说,是个好的……
话还没在心中说话,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钟隐月回头一看,一座山上燃起了一片火。
我操,那是哪儿啊,怎么起火了。
钟隐月抓抓脑袋,同情了一下那座山头的长老,心中又莫名其妙:这原书里也没写大典结束这会儿哪座山上着火了啊?
脱离原书的剧情怎么越来越多了。
钟隐月抬起头,看向天空,又想:刚刚那轰隆一声是啥?
听着像打雷,可这天上不是挺晴……
……
……?
打雷!?
钟隐月立即眉目惊悚起来。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空中又轰隆一声巨响。
这一道雷比之前那道更加恐怖。只一瞬,夜色立刻亮如白昼。有一道惊雷打空中轰然落下,将晴朗夜空生生撕裂成两半,直直劈向那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