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贰拾玖
又提溜了起来。
这次它立刻竖起了耳朵,边仔细听着对方的动静,边把头慢慢一点点扭了回来。
直到用余光瞟到钟隐月又把脑袋挪开,此刻在望着暖炉的火出神,并没看着自己,它才放心地回过头来。
钟隐月望着火光发呆。
他在思考。
兔子心中忐忑不安,紧张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往毛裘里缩了缩。
该来的终究要来,它知道。
它害怕极了,它恐惧钟隐月会得出的答案。
它没能阻止钟隐月看到那个影像。
钟隐月已经知道动手的是它了。他会知道如今的沈怅
雪已经不是他知道的沈怅雪,他……
正当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去时,钟隐月突然出声:“一定是乾曜干的。”
兔子:?▊”
兔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钟隐月。
钟隐月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暖炉里的火,脸色肯定坚定又笃定,十分坚决道:“肯定是乾曜对沈怅雪用了什么法术,让他偷偷来偷袭白忍冬的!”
他是真这么认为的。
兔子整个兔都傻了,瞪着两只兔眼眨巴了两下。
钟隐月一拍掌心:“对啊!这样整件事就能说通了,不然沈怅雪为什么想杀他还来说服我教他,再说沈怅雪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兔子眼神一变。
它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忽然间就碎掉了。那高高竖起的耳朵一下子就垂了下去,又闭上了眼睛,不看钟隐月了。
钟隐月转头一看,就见它又不搭理自己了。
他自讨没趣,也不再往下说了。
次日清晨,钟隐月起床盥漱之后,给兔子换了药。
他又给兔子倒了水喂了菜叶,出了门去。
时候尚早,他去别宫看了一眼。已经差不多到早课的时间了,弟子们都也已经起床更衣。
见到他来,几人都打了招呼。
钟隐月打开了苏玉萤的宫舍舍门。昨日下午闲来无事他便来看过,苏玉萤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置妥当,躺在床上安睡着。他今早上再来一看,她仍然在睡,瞧着仍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怕打扰她,钟隐月就在门外开了条缝往里看。
陆峻在旁边也放低了声音:“昨日昏睡了一日,弟子去白榆山上求来了药,为师姐服下了。白榆山上的师姐说,那药能助人安神运气,休养生息,大约明日就能醒来了。”
“那便好。”钟隐月轻手轻脚合上门,直起身道,“既然如此,今日就让她好好睡,别贸然打扰。”
“是。”
“我今日有些事,要出门去,早食就不用了,你们自行吃了就好。若我午时半刻时还未回来,便午食也不必等我了。”钟隐月道,“虽我不在,课业也都好生修习。”
“是!”
钟隐月抬脚离开,路过白忍冬身边时,他停了下来。
“今日我实在腾不出手,你且先随着你两个师兄照常学课,改日我腾出空来好好教教你。”
白忍冬点头如捣蒜,忙行一礼:“师尊得空再来顾我就是!”
钟隐月点点头,没再多说,离开了。
今天他这一群弟子的课业没有他的,在他山宫里读完早课的道书后,便是去外头的山上随各长老修习。
钟隐月得趁今天赶紧把青隐的事办了。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青隐离开时两人闹得不怎么愉快。
瞧着她又是个不怎么肯服软的,大约是会被为难的。
最要命的是,钟隐月不知道青隐在哪儿。
虽然
她肯定狐就在这个山头上,可钟隐月却根本无法得知她究竟狐在何处。
照理来说,这种寻人寻灵寻物的事,对修道之人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卜一卦就能得出大概方位,甚至在干什么最近出了何事心情如何都能知晓一二。
可钟隐月昨晚临睡前卜了一卦,卦象却莫名其妙又千奇百怪,一看就是根本算不出来。
看到那卦象,钟隐月心中又骇又喜。
算不出一个人的卦,无非只有一种可能。
此人的境界比算卦人更深,才会根本无法掌握对方行踪。
钟隐月虽说是宗门吊车尾,比其余长老境界差了一截,可不论怎么说,也是大乘之下仅差一阶的合神道人,放到仙修界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青隐比合神更厉害?
那青隐……实力恐怕比原主所知,钟隐月所想的更要高强。
算卦算不出人在哪,钟隐月也不好托人帮忙,只能一个人亲力亲为地进了山,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他在空中画了符咒,向四方推去,感受活物气息。
可惜,一无所获。
想想也很正常。一个卜卦都算不出的灵狐,怎么可能会被符咒探出来?
钟隐月只能认命地四处找寻。他一边在山里走着,一边向四周喊着青隐。
“青隐——”
“姑奶奶——姐——”
喊了半晌,无人应答。
钟隐月喊得嗓子都哑了。
昨日夜里又下了雪,掩埋了前日山火烧毁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