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一点儿没给他留做大师兄的面子。
此情此景,沈怅雪也目光往远处一飘,默默地挪远了些
,竭力装作乾曜宫和自己没关系。
钟隐月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顿生怜惜之意,面上却仍无波无澜地道:“这一位便是乾曜宫的弟子,就让他们留在此处吧。”
在外人面前,这一人还是懂礼数的。
他们恭恭敬敬地一拱手,礼数十分周全。
好呀好呀!”
易震脸上敬仰崇拜的光藏都藏不住,赶紧迎了上去,“哎哟,这乾曜宫的果真是惊才绝逸,天人之姿!”
面对钟隐月,他从刚见面到现在都没什么夸赞之词,即使对方是天下第一仙门的门派长老。
钟隐月心中呵呵两声——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地对着天下第一的乾曜宫就想恭维,但他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有点悲凉。
青隐站在他肩膀上,凑到他耳边说:“看到了没,就算修道,人也没法免俗——这就是你们做人的。”
钟隐月无法反驳。
窦娴和邱戈眉开眼笑,也奉承着回答起来:“易前辈谬赞了。”
“这都是师尊教导有方!”
易震张嘴又要开夸,钟隐月感觉他们几个要没完没了了,赶紧出言打断:“这乾曜宫的弟子剑法了得,也的确是惊才绝逸。既如此,我就先走了。”
易震忙说:“长老请便。”
钟隐月含笑朝他点点头,一秒也待不下去了,抓上几个弟子就赶紧走。
走到沈怅雪身边,钟隐月朝他挑挑眉,无言地询问他打算怎么办。
沈怅雪原本面无表情,见到他朝自己一挑眉,立刻眯眼一笑,点点头。
他要跟着钟隐月走。
钟隐月心中立马欢呼撒花放礼炮,朝他一指外面。
沈怅雪再次点点头。
待钟隐月从他身边走过,沈怅雪也转过身,打算跟着离开。
从棚子里出来,钟隐月才长舒了一口气。
温寒在他身后不满道:“不过是师尊厉害了些,还真就拽上了。”
“没办法,乾曜长老确实厉害。”钟隐月从怀里抽出一把折扇,展开给自己扇了扇风,刘海飘飘道,“待这次回山之后,为师也要去闭关了。”
陆峻讶异:“哎?师尊要去闭关?”
“当然了。”钟隐月说,“好了,都是回去之后的事,这边走。”
一行人刚走出去几步,温寒突然注意到后面跟上来的沈怅雪。
他震惊:“沈师兄也和我们一起走!?”
沈怅雪笑眯眯地:“和他们一起呆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是这样啊……”
温寒讪讪。
“那两个人在那儿守着就够了。”钟隐月说,“我带你们出去看看。得找个好地方,再想个办法把兔妖从那儿引出来。”
“是!”
三个玉鸾宫的弟子跟了上去。
待他们一行人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离开,全都背过身向前走去,沈怅雪脸上的笑意轰然消失。
他目光阴郁下来。
耳边风声阵阵,沈怅雪忽然听到了钟隐月之前在玉鸾宫里说的话。
【沈怅雪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耳边又响起咯咯的阴森笑声。
无需低头,沈怅雪就知道,有一团只有他能看到的黑气飘了出来,正在他身上飞来飞去。
“他也不喜欢你,”这团黑气用阴森至极的声音说,“谁会喜欢一个下贱的,恶事做尽的畜生?”
“他只喜欢你干干净净的模样……耿明机说得对,他若知道你是个兔子,是个畜生,是个想杀人想害人想屠山门的怪物……对,就像这里的那只兔妖一样……”
“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到时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若有这日,他该多厌恶你呐?”黑气飞到他脸前,又咯咯地笑着,“你看呐,他现在要去找个地方宰了这兔妖!到那日,你也是这个下场!”
沈怅雪装作没听见,抬起脚往前走,跟上了钟隐月。
身后的剑不安地鸣动着,沈怅雪感受到了它在颤抖——他的剑能感受到他的心魔。
这团黑气中,闪烁着腥红的微光。
“沈怅雪,想杀就该都杀掉。”它伏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说,“反正所有人都只会把你当个畜生……谁都不会是例外!”!
他两腿盘坐,一手拎着个酒壶,一手往外掀开了些棚子的白布,正目光微眯着望着外面,没瞧钟隐月。
听见易震的声儿,他才缩回脑袋来。
一张胡子拉碴上了些年纪的脸,和一双看透红尘沧桑无比没啥神采的眼睛。
据易震方才所说,这位温道长是白阳山上奉师长之命,入世修行的修者。
他也是这次偶然路过村庄时,撞见兔妖为害村落,及时出手,重伤兔妖后又立刻起了结界,将它困在了这里的那位正义大侠。
只是,虽然重伤了兔妖,他本人却也伤得不轻。
比如此时此刻,他上身还露着半个肩头——那半条胳膊上,从臂膀到手掌都严严实实缠着白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