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的第三剑。
今日一大清早,天才微微亮,蔡曲就爬起来了。
他出了别宫,准备去后山一处空地上偷偷练剑。哪怕只多练一秒也好,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剑练得更快更好!
蔡曲给自己打着气,往后山去了。
他心情不错,一路上哼着家乡的山歌曲调,欢快极了。
可路刚走到一半,他在山路上看到了个人。
此人站在羊肠小道的道中央,一身玄色长衣,顶着一脑袋有些乱糟毛躁的长发。那长发散落着,垂在后腰和肩上,随意极了。
他还光着脚,看着活像刚从床上下来的。
这光景怪异极了。
这人又挠挠后脑的长发,左右看了看,似乎很懵。
蔡曲缓缓停住脚步,也挺懵。
“那个……”他开口询问,“这位……兄台?你是何人?”
此人虽然腰窄又消瘦,但身高肩宽,瞧着应当是个男人。
“兄台”回过头。
这是张极漂亮的脸——凌厉的五官和一双丹凤眼。照理来说,这也应该是一张极具杀气的脸。
可他现在一脸懵呆,连鼻子带眼都透着一股极其明显的“困死老子了这他爹是哪儿啊”,看不出半点儿杀气。
蔡曲看到这张脸,却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一紧,立即拔剑出鞘:“你——”
见到他这副样,路中央没睡醒的玄衣人立刻痛苦闭眼,抬起手试图打断他:“你等会儿……”
“怎会是你!”蔡曲完全不听他的阻拦,大叫,“你为何在这里!?”
“你能不能别嚷?”玄衣人痛苦地捂住额头,“我昨晚喝到丑时末啊……”
蔡曲还是大叫:“闭嘴!说!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乌苍!!”!
说到沈怅雪,邱戈立刻气愤起来,“说起那兔子,师尊可得再好好管教管教了!师尊有所不知,您不在山宫里,他都要反了天了!”
他这么说,耿明机脚步一顿,对着他一挑眉:“哦?”
数个时辰后,日落西山,月挂玄空。
天一黑,乾曜宫中的灯烛点了起来。
烛火亮起。
沈怅雪闭着双眼,跪在耿明机的书案前,丝毫不意外。
他甚至能平静地闭目养神——即使耿明机一回来就叫邱戈来找他,邱戈就幸灾乐祸地叫他来乾曜宫跪着。
从早晨跪到晚上,沈怅雪腿都仿佛生生断了一样没了知觉。
耿明机将杯子里的热酒饮尽。
灯烛里的烛火慢吞吞地烧着烛丝。
无需睁眼,沈怅雪就感受到了耿明机的视线。那双眼像两把剑,直勾勾地割着他的皮肉。
耿明机放下小酒杯,拿起案上精雕玉琢的黑玉凤鸟纹酒壶,从案后走了出来。
他脚步缓缓,一步一步慢慢悠悠,散步似的朝他走了过来。
耿明机边走边冷声道:“你邱师弟说,为师深陷牢狱时,你跟那个废物花瓶寸步不离,还在他们二人受妖攻击时袖手旁观?”
沈怅雪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音节都不回。
“问你话
呢。”耿明机不耐道,哑巴了吗?说话!
师尊想听什么?
沈怅雪说了话??[,眼皮却仍是一下都没有抬。
“啊?”
“不论我说什么,反正最终都是一个结果。”沈怅雪说,“师尊要打便打吧。不论说什么,您下手都不会轻的。”
在耿明机书案旁幸灾乐祸看热闹的邱戈没想到他这次这么硬气,愣了愣。
耿明机脸色一黑。
他声音阴森下来:“你承认了?”
沈怅雪不回答。
他闭着双眼,好似根本不把眼下的事儿当一回事。
耿明机勃然大怒,扬手将手里还有小半壶酒的玉酒壶猛地摔到沈怅雪脑袋上。
沈怅雪哆嗦了一下,没叫也没喊。
酒壶的玉碎片哗啦啦掉了一地,有许多都落到了他的白衣上。
他的额头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血混着酒液一起从脸上淌下,也滴滴落在白衣上。
沈怅雪仍然不动,双眼依然闭着,只是眉头轻轻皱起。
他还是痛。
耿明机大发雷霆:“欠管教的下贱东西!!”
“是谁把你从那死人堆里捡出来的,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的!?忘恩负义的畜生……在农家院里养头猪都还能吃几天,养你竟是白养,什么都捞不着!!”
“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法宝也好仙剑也好,什么好东西都塞给你……你反倒跑到别人山头上,为别人排忧解难!养了你近百年,到头来给那废物花瓶做了嫁衣!?”
“几天不管教你,你竟这般离经叛道!?”
耿明机向他抬起手,几乎是怒吼出来,“命锁!”
沈怅雪猛然睁开眼。
他本能地恐惧起来,浑身的汗毛都立即倒竖。
发凉了一瞬的身体里,瞬间翻腾起炽热的火海。
他整个人被卷入其中,仿佛要由内而外地被全部活活烧烂。
与刚刚完全不能一同而语的剧痛袭遍全身。沈怅雪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