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指向他:“你——”
还没蹦出来两个字,钟隐月突然抓起自己手边的茶盏,砰地扔到了耿明机脚边。
茶盏就在他脚边炸成了碎片,碎屑与茶液一并炸到了他的白衣上。
茶叶将他的衣边染得脏污。
耿明机吓得一激灵,往旁边撤了半步。
他愣住了,要说的话也全给忘了。
片刻,他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钟隐月。
钟隐月两手握到一起,翘起一条腿,仍然含笑看着他。
“乾曜师兄,”钟隐月笑着说,“这是我门中弟子,师兄可没资格教训。”!
听着十分愤怒,声嘶力竭地,气得不轻。
扫地的弟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抱着大扫帚,悄悄上了几层台阶,装作扫着阶上尘土,眼睛偷摸往里瞟。
秘境时日已近,今日一大早,上玄山宫中便又有长老大会了。
这会儿,诸长老刚到齐没多久,乾曜长老竟然就发了这么大的火。
扫地弟子往里一瞧,见乾曜长老又猛地拍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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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脸红脖子粗,朝着坐在末尾的玉鸾长老怒吼:“让一个弟子住进长老山宫,你是被魔尊打坏了脑子不成!?”
扫地弟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的内容及意思,眨巴眨巴眼。
他顺着乾曜长老的目光看过去,就见玉鸾长老坐在自己的末尾之座上,淡定地喝着茶。
被人如此拍桌叫板,玉鸾长老完全不以为然,甚至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喝了半杯茶。
他不回话,座上诸长老也没人敢回话。
有几位长老面面相觑。
掌门坐在高位之上,也沉默着,还偏过头叹了口气。
乾曜长老被尴尬地晾在原地,手还放在桌子上。桌上还留着茶液,湿漉漉的,一时收手也不是,就那么放着也不是。
他的手僵硬地动了一下,又不动了。
他连手该怎么摆都不知道了,就那么气得嘴角抽搐地瞪着钟隐月。
钟隐月还在淡定地喝茶,仿佛乾曜长老不存在。
扫地弟子心中唏嘘。若是换做几月前,谁都不会这么对待钟隐月,甚至连打扰他喝茶都不敢。
几月前的钟隐月境界比诸长老都差了一截,在这长老大会上可是末尾中的末尾,说什么话都会被人踩一脚——可自打前几日他大战魔尊,并和魔尊打了平手后,那情形便不复存在了。
现如今,长老大会上没人再敢踩他一脚。
都没人敢提醒他长幼有序,莫要无礼,不要不回乾曜长老的话了。
“玉鸾!”
被无视得太久,乾曜长老终于受不住了。他一甩袖子,勃然大怒道,“不过是和魔尊打了平手,你就真想在这天决门当家做主了不成!我在和你说话,你耳朵都被打聋了吗!?”
钟隐月放下茶杯,抬眸凉凉瞥了他一眼。
他目光凉薄,又杀气腾腾,抬眸瞥的这一眼如一把警告的锋利眼刀,直戳耿明机眉间。
耿明机猛一哆嗦。
他眼底划过一丝慌张——他突然有些害怕钟隐月。
他一慌,钟隐月又突然弯了眉眼,朝他一笑。
“乾曜师兄原是同我说话呢?”他笑着,“师兄喊得这么大声,我还以为是这杯子惹了师兄不高兴,师兄是在和碎了的茶杯嚷嚷呢。”
耿明机:“……”
钟隐月把手中茶盏轻放到一边的桌子上,笑说道:“师兄这么急做什么,我也不是非要今日就把他接进来。我只是说,我有这想法罢了。”
“说什么胡话,连这想法都不应有!”耿明机厉声说,“仙门弟子,怎能与仙门长老同吃同住,成何体统!”
“弟子与长老同吃同住,怎就不成体统了?”钟隐月反问。
“当然不成体统,坏了规矩,像什么话!”耿明机道,“长幼之分都乱
了套,玉鸾师祖就是这么教你的!?”
“师尊教我的,是要悉心照顾每位弟子。”钟隐月说,“敢问师兄,乾曜师祖又是如何教师兄对待门下弟子的?师祖可是与师兄说过,可随意责打学生,并让他大冬天的跪了一天一夜,又赶他去柴房过夜不成?”
乾曜长老脸上一青。
沈怅雪正站在钟隐月身后,他今日是玉鸾宫的随行弟子。
闻听此言,他敛了眼眸,轻轻咳了一声,未发一言。
“门中规矩如何,我还是清楚的。”钟隐月又拿起手边茶盏来,“只是规矩这东西,若是一味循着去走,不作任何改变,那便是迂腐。凡世朝廷尚且还会变法改革,门中的规矩更不该一成不变。”
“弟子住进长老山宫,也未尝就是坏了规矩,坏了辈分。让他随我同吃同住,也不是更方便他跟着我学规矩吗?”
诸长老再次面面相觑。
广寒长老踌躇开口:“可这毕竟……”
“当然,我也不是想让诸位今日就立刻同意我这提案。”钟隐月笑着,“我虽有实力,但也不能靠着这个在山中横行霸道。不如这样,若是此次仙门大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