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阁立于忘生宗另一座高山的山顶,是为宗主之地。
御剑落于高山之上,钟隐月领着沈怅雪往里走去。
走在路上,他叨咕起来:“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大会一方既然有意深查,也秉性公正的话,为何大会比武却有个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手阻拦的规定?”
大会比武是有这样的规矩的。
不论比武时发生什么,只要没危及性命,旁人便不能出手。
“虽说那规矩不是忘生宗定下的,可历年大会,举办大会的山门各个也都是规矩严明,若有人行不正之事,都会及时出手规正。”钟隐月纳闷道,“天下四大名门都如此规矩,到底为什么这仙门大会的规矩就跟小孩胡乱搞出来的一样?表面上好似有规矩,实际上一点儿规矩都不讲。”
“弟子比武是胡乱抽取的签子,同门相残也是会有的,台子上不论做什么都不能打断……连彼此动用邪术都不得终止,是谁赢了就是谁赢了,赛中动用什么手段都可以,真是胡来。”
听了他这话,沈怅雪面露意外:“怎么,师尊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这仙门大会的规矩,”沈怅雪说,“是如今的魔尊殿下,乌苍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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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月面露一秒呆滞,停下了往明心阁去的脚步,转头对着沈怅雪愣了半天,终于从嘴里憋出来一声:“啊??”
沈怅雪一脸无辜的真诚,并且朝他点了点头。
钟隐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定的!?”
“魔尊乌苍。”沈怅雪说,“原来话本里没写么?”
“没写!”钟隐月忍不住大声起来,“这么荒谬的事情,我一个字儿都没看见过!”
沈怅雪噗嗤笑了声,说:“确实十分荒谬,但此事是真的。不但规矩是他定的,连仙门大会都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首次的仙门大会,便是他在忘生宗举行的。”
“他在忘生宗?”钟隐月怔怔,“那他原来就是……”
“是的。”沈怅雪说,“忘生宗第十九代宗主,便是魔尊乌苍。”
他原来是宗主的!?
眼瞅着钟隐月惊得五官都要扭曲了,沈怅雪面露无奈:“师尊竟是对魔尊全然不知的么?”
钟隐月头摇得像拨浪鼓。
“看来那话本有许多事都没写。”沈怅雪无奈地笑,“魔尊乌苍原本是忘生宗的宗主,是第十八代宗主的首席弟子。他天分过人,曾经也是天下不多的问天之人。”
问天的卦术可并非人人都能习得。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个都不行。
从古至今,能通问天之术者便寥寥无几。
魔尊那个实力,果然曾经也是天赋异禀之人……虽说没想到竟然在仙修界做过宗主。
钟隐月问道:“那后来是出了什么事,他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详细的我也不得而知,只是某天他突然辞了宗主之位,传给了名下某位弟子后,便独自一人下了山去。据说离山时还行了离门之礼,道说自此和忘生宗再无瓜葛,下山做了散修。”
“百年后,仙修界的人再见他,他便是魔尊了。”沈怅雪说。
钟隐月听得眉头深皱:“可既然已成魔尊,为何大会还要遵循他定下来的规矩?”
“是魔尊百年前战后留下的要求。”沈怅雪说,“当时仙修界的掌事人们应了下来,眼下才会仍照着他定的规矩比试。”
钟隐月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他觉得作者写这本书的时候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
堂堂正道仙修界,不是冠冕堂皇地欺压灵修就是拿着魔尊定的规矩比武。
迟早都玩完,去死吧这个神经病的世界。
钟隐月在心里嘟嘟囔囔地骂了两句,抹了一把脸,不再多问了,拉着沈怅雪继续往明心阁去。
阁楼门口,有领路的忘生宗弟子。
弟子们瞧见二人,便躬身作揖行了礼,将他们领进了明心阁中。
领着他们走入阁中,入了大堂,就见堂中已坐了数人。
除了天决门各个长老,还有其余两大名门的掌门与宗主。
忘生宗的两位宗主坐在前方。
钟隐月往前瞥了眼,耿明机自然也是来了的。
他领着白忍冬,坐在靠前些的位置。
白忍冬站在他身后。
此时落座的都是仙门长老,弟子们自然不能一同落座。
白忍冬这会儿可是圆润许多了,一点儿不像前几天那样皮包骨头。
但他这会儿脸色惨白。
不知道是被今日这个审判大会吓的,还是受了诛生剑剑碎的影响。
钟隐月站在门口,遥遥向他们行了一礼,便随着领路的弟子入了座。
“辛苦诸位特地跑这一趟。”
顾不渡轻声开口,声音平静,带着不怒自威又不容反驳的威严气场。
她的双手在身前交叠,沉静道:“此次大会,由忘生宗召开。虽说规矩所定,场上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得叫停,或制止任何一方。可下了场,动了邪术或用了不正之法的,该彻查的仍要彻查,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