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弟子连头发带衣服都被轰轰吹飞起来,头盖骨都险些被掀飞了。
他表情一滞,呆了片刻,才回过头。
他终于看见身后玄色的风柱。
“哎?”
弟子呆呆了声。
台下响起一片惊叫。
“那是什么!?”
“好强的灵力!这是什么!?为何是玄色的!”
“不会是魔修吧!?”
正说着,那风柱下的灵光突然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在地面上化作了一个巨大法阵。
法阵也延伸到了弟子脚下。
弟子一惊,立刻向后飞起一撤,落到台边的栏杆上,退出了法阵的范围。
他
() 站起身,望向台上。
那风柱呼啸,地面上法阵已成。
只瞧了一眼,这位忘生宗弟子便瞳孔一缩,心中一惊。
“这是……”
台下观席上亦有人发觉了端倪:“传送法阵?”
“传送?”
“是呀,这是传送法阵呀。”
有人站了起来,望着台上渐渐成形的法阵,拧起眉道:“这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要在台上……!”
话音未落,阵中突然响起惨叫声。
众人一惊,台下窸窸窣窣的谈论登时全都止住了。
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台上,那尖叫声正是从那风柱之中传出来的。
一听到声音,天决门所有人脸色骤变。
最近出门都得人随时搀扶着的上玄掌门这会儿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腾地就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他瞪着一双老眼,瞳孔地震,死死盯着台上。
突然,风柱一鼓作气冲上天空,在空中消散开来。
两仪台上的法阵光芒,也同样缓缓褪去。
一切恢复原样。
唯一的不同,便是两仪台的台中央,多出来了一个一身漆黑的人影。
那人身上裹满漆黑魔气,蜷缩着趴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若非发出了声音,想必任谁都无法想象那是个人。
他惨叫了片刻,又突然不做声了。
像是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来了,他趴在地上,手抠在地里,阵阵呻.吟着。
——仙门大会,长老比武。
台子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东西。
场面实在怪异,席上众人全都失语了。
所有人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台上。
灵泽长老率先反应过来。她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钟隐月。
钟隐月敏锐地察觉到了目光。
他侧侧头,见灵泽长老惊疑地看着他,便朝她一笑。
钟隐月脸上的笑灿烂极了,仿佛他做的是一件该论功德的大善事。
他抬起手,将食指按在唇上,含笑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莫要声张。
灵泽脸边淌下冷汗来,她突然有些看不明白钟隐月了。
“师尊!”
台上的忘生宗弟子突然喊了声。
灵泽再次看向台上,就见顾不渡一个轻功跳起,悠悠落到了台上。
站在栏杆上的弟子慌忙跟着跳下,焦急道:“师尊,请师尊莫要贸然接近!此人一身魔气,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若是魔尊的陷阱,师尊……”
弟子啰啰嗦嗦说了许多,顾不渡头都不回,理都不理,走上前去。
她抽出剑,一剑斩下。
魔气消散了大半,露出了此人的真实姿态。
这是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人。
他脸朝下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身上右臂那处
已经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顾不渡收起剑,退后两步。
她的弟子刚好赶到她身后来。
见到这样一个满身血气的人,他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魔气散了去,这人便察觉到身边有人了。他哈哈干笑两声,趴在地上喘了一会儿,便用仅剩的左手按在地上,咬紧牙关,颤抖着把自己撑了起来。
他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刚要询问是谁,那弟子就认出了他是谁。
忘生宗弟子大惊失色:“乾曜长老!?”
耿明机失神的瞳孔一缩。
他转过头,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男一女二人,又在他二人身后看到了两仪台的栏杆,和栏后观席上密密麻麻的人影。
“乾曜长老”四字一出,席下更是一片哗然。
席上立马就炸开了,所有人都震惊无比,叫喊起来。
“乾曜长老!?”
“那是乾曜长老!?怎么可能!?”
“乾曜长老怎么会变成那个烂泥似的模样!?”
声音一声比一声刺耳,话语一句比一句难听。
耿明机脑子里一白,腾地坐直了身子。他瞪大双眼,复又眯起,拼了命地想看清四周。
可他什么都看不清。他只看得见密密麻麻的人坐在下面,一双双手指着他,震惊与鄙夷的话毫不掩饰地刺向他。
耿明机大脑一片空白。
他四周环望,却只看得见大片大片的人影。刺耳的话刀子一样捅在耳朵里,让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