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分外残酷月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将他的狼狈照得清清楚楚。
谢临濯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而孩子还没有出来。
他之前几百年都在不停地寻死,可无论受多重的伤也从未真的死掉过,可这次不同。
他真的觉得他快死掉了。
也因着此,他心中产生了些许扭曲的快/慰。
他为她生孩子而死,是不是能换回她一点真心吗?
谢临濯开始剧烈地咳嗽,似是要把五脏肺腑都咳出来,他漠然念了一句除尘咒,鲜血很快消除,但又再次铺满了地面,也浸湿了他的衣袍。
他似是想起什么,从地上捡起那张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纸。
明明只是直白幼稚的断交信,谢临濯像是读什么深奥的经文,看了一遍又一遍,也靠着此挺过一轮又一轮的剧痛。
随着阵痛再一次袭来,他如玉的面容因为痛意而变得扭曲。
他只怕是生不出这孩子了……
谢临濯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在他渐渐失去意识之际,有一束白光从腹中缓缓飘落而出,轻轻落在了地面。
他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洪亮又清脆。
他猛然惊醒,不管不顾伤势,连忙去抱住躺在地上的婴儿。
因为早产,孩子又瘦又小,但谢临濯抱着小小的婴儿却几乎要喜极而泣。
是个女儿。
是赵时宁最期待的女儿。
他连忙把孩子放在软榻上,轻柔的将孩子身上的血迹擦拭。
他刚把这些事情做完,腹部却再度疼痛起来,可能是因为已经生出了女儿,谢临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在生第一胎时就没有第一胎如此痛苦,不过是疼了几个回合,一束白光就飘到了地面上。
谢临濯把孩子抱起来,果不其然,是个儿子,纵使都是他历经千险生下来的孩子,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隐隐的失望。
为什么不能再来一个女儿?要是再来一个女儿,赵时宁就不会抛弃他。
他敛眸望着怀中不断啼哭的儿子,念了个洗尘决将小小的婴儿周身清洗干净,而不是像对待女儿那般亲自动手擦拭。
两个早产的小婴儿放在一处,他们两个无一例外都继承了他的仙骨,不必像他们母亲那般还要每日咬着牙去修炼。
谢临濯腹部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他从桌面上拿起上次赵时宁丢在这的两个金锁,明明她是无心之举,却恰恰好他诞下了两个孩子。
他没有立即将金锁挂在孩子脖间,早产的婴儿太过弱小,于他们而言只是负累。
更何况他还要给两个孩子去起个名字。
他缓步走到书桌,上面摆着数张纸,纸面上写了无数个名字。
赵时宁曾兴致勃勃地想给两个女儿起名,但在纸上写了好几个字,她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最后嫌烦了,让他自己取名。
谢临濯盯着纸上一个个蕴含美好希冀的字眼,无一不在提醒他现在孑然一身的事实。
他与赵时宁从未有过美好的的未来。
他只是她提升修为和生儿育女的工具。
谢临濯一边神魂俱裂地恨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一边却又在纸上写下“回”与“归”两个字。
赵归。
赵回。
连孩子的名字,都是在盼着她回来。
他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恍惚间有一股液体从胸口流淌而下,瞬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袍。
谢临濯脸色骤变。!, ,887805068
小沙弥在前面引着路,赵时宁与他并肩而行,寺庙里草木幽深,这个时候香客不是在上香就是在谛听佛子讲经。
赵时宁的手藏在他的大氅之中,她胆子极大,全然不怕前方的小沙弥突然回头,也不怕出现哪个人撞破她正在亵/玩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夫,在这庄严的古刹之中。
谢临濯双眸雾蒙蒙的,身心全然被她掌控,毫无半点尊严可言。
“施主,您的厢房就是这里。”清秀的小沙弥陡然转身,双手合十。
赵时宁的手已经迅速缩了回来,若无其事道了声谢。
她将门重重阖上
,把门栓也栓上。
她气喘吁吁地与谢临濯吻在一起,将他按在了床上,随即狠狠地弄他。
而谢临濯,甘之如饴。
将她的恼怒与怨气全部发泄在了他身上。
……
快到时。
她陡然狠狠扼住他的喉管,等到他似乎濒死时,才堪堪放开他。
大氅外袍褪去,他的孕肚完全显露在她视线之下。
谢临濯嗓子还是哑的,满身狼藉,他轻轻牵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腹部,“赵时宁,如果你想,我愿意一直为你生孩子,生几个都好。”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感受到了他肚子里的小家伙在踢她。
“……真丑。”
不管如何,赵时宁就是怨他欺骗她,所以她毫不犹疑地刺他。
谢临濯的唇颤了颤,眼眸黯淡,却没有反驳,而是跟着附和:“是啊,我真丑……”
赵时宁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