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
话虽这么说,但他背井离乡,从唯一可以算得上亲人的师傅那里继承这把剑的时候,他却从未这么想过。
尽管他早就知道他所继承的这剑甚至在每一代持有者都是炼器祭品,到头来全都是被人夺去武器的小丑之中都被看作没有保存住最后一点优势的丑中丑,但他来这里来挑战所谓妖魔之前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炼器者的成品在江湖之中流传,自有自己的传说吸引一批批后来者,但就是再没见过世面的他,也知道自己走的到底是怎样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路。
但直到来之前,甚至一直延续到这一刻,他都抱着一种希望,一种莫名的希望,一种来自生命本源动力的鼓舞。
他不知道他在希望些什么,但他绝对不是来找剑冢的。他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给这世世代代的努力画上一个句号的。
但是面对这样一个自己一剑连皮都没有擦破的对手,自己又做得到什么呢?
面对那人不紧不慢的样子,他两只手分别紧紧握住了手上的剑以及剑鞘。
在现在这个早就没有任何保住这剑可能性,自己甚至难以自保的情况下,他的希望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资源的持有者们在前进路上有多平步青云,他的路途一直以来就有多举步维艰。这次的事件甚至在夺去他的一切之后都没有跟他解释任何一句话。
相对普通人来说,他拿着那把剑可以天神下凡般横扫各路学术不精的乌合之众,而相对与他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来说,他却再平凡不过。
但平凡其实从来不是什么理由,他虽然见识有限,却也知道真正会让人平庸的是深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本能。疯子的计划常常成功,而有所顾忌的人却却总是倒在自己的手中。
天花乱坠的梦想属于这个世界那些真正站在可以只手撑起半边天的人,越是像他,就越是需要真正脚踏实地,真正忘记那些天花乱坠的梦想,从真正的现实中苏醒之后再真正地问自己想要什么。
这场战斗他赢不了,他就算举起剑来也没有丝毫意义,若是足够清楚,他早该留剑而走,从长计议了。但他没有。他仍旧举起了自己的剑。
“这把剑乍看还可以,只可惜弱到只能当个装饰品而已啊。跑这么老远追踪,真是有点不值啊。”
那个怪物一样的人此刻甚至还在那里恶语伤人,但他此时已经麻木了。
他没有复仇的能力,现在的他真的只能向过去天马行空,天差地别的幻想告别了。他所真正可以做到,也可以称之为传奇的事迹,怕是这辈子也摸不到面前这般了。
那把被时代炼化的剑此时正放射着他这辈子都没有调用过的强度的力量。既然是最后一次用了,他也不打算再作保留。
那人完全看不起他的进攻,却也对这看起来几乎没有真的打算伤他一根毫毛的放弃般的孤注一掷感到有些怀疑。
在他眼里,这个孤注一掷的家伙眼里甚至写着放弃和接受命运。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强大,知道对方面对如此的对手,不逃跑就算得上勇士,值得敬佩,但他此刻却只觉得看不起面前这位。
这种消极怠战的样子,所传达出来的信息,就算他没打算当逃兵,也依旧足以浇灭别人的任何敬意。
那人不给一点面子,只一抬手,那剑的能量竟被反向推动,瞬间一种反向的力量仿佛击穿他的胳膊,如同定向的闪电穿过一般,剑还没到,他的手却已经再也握不住,那剑只在顷刻便交到那人的手里。
“由这样的家伙继承,又能指望什么呢。”
那人边夺过剑,一边还对他的状态嗤之以鼻。
又弱,又快速接受现实的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在疯子面前最后一丝体面。
“除了死的准备以外完全没有什么真正的准备,上来就是这副德行,鹦鹉学舌般丢掉自己生命的家伙,真是连地上那些牺牲品般的蚂蚁都不如啊。”
剑已夺去,那人却还是不忘言语攻击,尽情的用自己世界的理念抨击着自己根本不了解情况的所谓异端。
“身为王族,如此行事,是不是多少有点有失身份?”
一个声音从已经抬不起右臂的那个看似颓废的家伙身后传来,听这声音,仿佛是并没有把面前这个怪物般强大的家伙放在眼里。
“身份?我又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身份?我可不像你,明明像个废物一样,连当牺牲品都过于劣质,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人好像认识那来者一般,只是就这说话,听起来好像也不能说是认识。
“你这就叫连做牺牲品都过于劣质吗?你这是如何与我拿来相比的?”
那来者看看身上气息明显不对的这人,一点不客气。一只手已经基本抬不起来的那位无力抬头,也听不出到底来的是谁。不过就算他没事他也认不出来,毕竟他并不认识江羽。
“与你相比?”那人站在原地依旧像个疯子一样笑着,下一刻突然瞬间出现在江羽面前,一只手直接抓起江羽身边同行的反应不及的黄珏玉拉过来直接强制四目相对,明明在回答江羽,却好像在恐吓她:
“我以前不过是王族政治的一枚弃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