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
连接正反两面的世界是极其危险的,这轮回之地不在乎时间,在其中甚至可以抄录下每个人的死期。
这种地方对精神的冲击极其严重,即使从其中侥幸逃脱,也多半把记忆丢掉大半,最好的结果也顶多是没有丢掉记忆,心灵失聪基本上是跑不掉的。
这个逃出来的这个人便是已不得不接受现实,经过这么短暂的过程,他已是被剥去了所有天赋,再也看不到曾经熟悉的一切,从感知上堕落为他曾经理所当然踩在头上的那部分人了。
那两个再次回来的老头尝试半天,最后也只得摇头收场,可怜地看着那坐在那里石雕一般凝视地面之人。
“这个孩子丢了心灵感知,就算是丢了自己最珍贵的一切啊。这种东西能丢当真是闻所未闻啊……”
那老头先前可从未听过这种事情,看着伤心人却也不敢啧啧称奇,只能低声转向一边的那个人:“那个孩子呢?我记得上次来时说话的是另一个孩子啊?”
这心灵过敏者平时都是旁观者,并不擅长于人交流,回应相当简洁:“去找他以前念念不忘的机缘去了。”
那老头都快不认识机缘二字了。他这辈子没碰到过什么机缘,一切皆是岁月的积淀,让他感受着时间的伟力。他根本想象不到机缘是什么样。
那孩子紧接着补上了对机缘的描述:“就和这个人丢掉心灵去的一样的地方。”
那老头听了大为震动,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算什么机缘,瞪大了眼睛:“这个?机缘?你不是说进入那种地方最轻也会心灵失聪,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一切记忆吗?这算什么机缘?”
“这有什么,他本来就是心灵失聪。”那平时不说话的心灵过敏者非常镇定,好像一个石头人。
“这不是失不失聪的问题吧,他去那里会被抹去记忆吧,那他岂不是回不来了?”那老头大惊小怪,毕竟他这一生只经一败之后便平平无奇,只剩下岁月的打磨,他还当真不是那种身经百战的尊者。加之他擅长养生,其还没有老到不想动的地步。
“他作为一个心灵失聪都能进入那地界,又凭什么会轻易失败。你少小看他了,他这天生的心灵失聪能与我站在一处,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这老头心情复杂,不知如何回应。虽然面前这个小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碾压之势让他的对手多半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到现在没有回去的消息,但他实际上并没有多承认这个孩子的力量。这老头对于强大与否的认知也沦陷于区区修为论,对于技术启蒙的认知还停留在基本上没有的程度。
这是自然,在他眼中,这场上欠缺打磨的一些雕虫小技在实际应用中根本上不了台面,哪知道这其中的差别能有多小。
他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实际上就是怕这孩子遭受报复,不想他们就这么被复仇害死。他此刻还在奇怪,为什么预料中的袭击到现在都还没来。
袭击早就来了,只是他们所处的层数过于靠里,战火没有烧到他们脸上而已。
这些铸造铁壁的垄断者们已经不指望能在赛场上解决他们了,他们现在只想赶紧把这威胁闷死在襁褓里,不惜一切代价。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家伙并没有犯规。他们的垄断皆来自于上面下的规定不严谨,导致下面的执行者不得不疲于奔命。这些执行者心里有苦说不出,却也只能照章办事,眼睁睁看着这摇摇欲坠的现状。
照这么下去,这势力膨胀到一定程度,最后被降罪的只能是他们这些竭尽全力都守不住的打工人。
此刻守他的外层的,便是这疲于奔命的官府主持。明知这些罪犯背后是哪些家伙,却始终没法解决,这些打工人也是相当心累,只能看着大火一次次从后院烧起来,自己一次次地来回跑,难以维持。
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至少他们暂且还算占据优势,后院的火还没烧到他们这官府抢不过地方隐患的程度。这种时候,他们保护的人从他们的保护阵地中直接走出来,走进危险地带,那才算让人血压飙升。
那费尽心力保护他的人们难以接受,跳出来就拉住他,恨不得拧断他的胳膊:“你要去哪?想自投罗网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准备围杀你吗?”
“这么有教养就回家睡觉吧。你也想心灵失聪吗?”这孩子毫不留情,轻易就甩开了这修为足以用两根手指捏断他前臂的人的手,那人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一时难以相信眼前的情况。
这些打工人多半以修为压制,对于这些赛事中出现的特殊技术完全不了解,最多官府中有道具在手,哪里了解这些隐藏技术。这一甩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情况他们那里的人基本上都可以挣脱,面对面快传背后可是一种动摇空间概念的现象。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任何掌握这些启蒙科技的一方都是保有对纯修为目标的特攻的,可以说是在强迫人们走向老爹用魔法打败魔法的漩涡。
人们的顶层确实一直摇摇欲坠。
那人还想阻拦,可转眼间那人却已不动声色地拉开几十米距离,几乎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不知道别人这是在保护他,为他好吗?他当然知道。他要是不知道,那当真对不起他的心灵过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