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芽
无尽的力量被铺开,模仿者们自己所弱势的潜力自然地成为了新世界分级的标准。只要学得够好,大多数人都能掌握用自己的力量投放半自主的投影协助自己完成各种事,在此背景下,人与人的关系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人们所不愿从事的大多数工作都可以由投影完成。
由于投影本身就属于某种初始可以自己设定的造物,并且功能性很强,因此人们可以将这些可塑性很高的投影设定成各种样式,由于投影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自己思考,因此他们又可以余下大量精力,用于研究拓展更多的方面,因此走向更远的未来。
至少他们刚开始是这么想的。
他们当然不会如愿。由于投影可以被轻易并且毫无负担地摧毁,因此各个投影都随着与外界的接触变得人心惶惶。他们设想中的架构不受控制地跌落谷底,他们很快几乎难以依靠投影完成最基础的维护,被设计成可以不眠不休的投影反而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而且无尽力量的人难以像模仿者们一样制造无尽的投影。模仿者们不是人可能感受不是很明显,人类在制造投影后的副作用显然明显很多。
自从他们踏入新世界,一切都显得一团糟。然而他们仍在安慰自己,他们已经掌控了无限,现在他们的头顶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他们有的是时间解决他们的社会问题,有的是剩余的乐观可供消磨。
乐观总有消磨殆尽的时候。没过多少年,他们就意识到他们基本上已经失去了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潜力。
曾经实际上他们也完全不缺乏任何东西。他们的社会分工只是为了让人们从浪费精力中解放,使得每个人都能在特定的领域挖掘未来,通过专业化削弱越来越复杂的各个专业对发展的拖累。
他们的经济体系完全就是为了协调各个产业之间的合作产生的。不同产业之间对互相如何生产什么东西几乎一窍不通,他们从小到大的课本上教的东西都是很久以前淘汰的东西,大多已经完全不在需求列表之中。
拥抱无尽本身完全没有解决他们在面临的任何问题,反而摧毁了他们原本的建设。
不过如果完全消极地认为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那也不至于。
通过第二个里程碑所处的投影法术,他们可以让怎么说都不该可以合理成立的东西变成真实存在的,并且这些投影还可以正常发挥交互作用,完全就是把曾经的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这种东西是把双刃剑。一方面他们可以不加费心地化不可能为可能,另一方面,这种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就可以制造完全可用的造物的法术使得他们原先的经济体系和架构完全没有任何成长空间。
因为可以化不可能为可能,他们不再闪烁着智慧,野蛮战胜了文明,不甘边缘化的各方各种开会,却始终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需求这种可持续的源动力消失了。
在他们几乎就要跌入谷底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投影作为一个存在形式需要本体维持的不合理产物,其本身拥有着很明显的缺点。因此,其在很多方面都完全不可靠。这种不可靠性作为一个突破口,可以成为一个重建需求的钥匙。
某个前代的宗派主导完成了研发。通过非常简单的法术,任何投影造物都可以顷刻间土崩瓦解。
由于需求的缺失,在此之前,几乎只有饭店酒馆开得下去。毕竟力量的投影由于原理没有任何营养,而他们从小学习的法术会做的食物只有那么几种,厨艺不精非常痛苦。
这么看,重新复苏的农牧产业应该是为数不多可以正常复苏,并且正常进步的产业。用投影来取代各种产出动物的地位,快速将人不能吃的原材料转化为各种肉蛋奶之类。
这种可以瞬间摧毁投影的法术的目标基本上就指向这些投影动物。这种法术非常自然地就找到了其位置,成为协同性出大问题的新世界中小规模冲突的主要武器。
过于依赖投影法术自然是要出问题的。恢复曾经的产业链因此很自然地开始运转,经济在需求的重新复苏下开始好转,在这段时间内产生的区域货币很快自然地完成了淘汰。
不过怎么说呢,这种做法在大多数人眼里还是多少有点缺德。于是明明很久都提不出解决方案的各方突然冒出了一堆解决方案。
当然,基本上都不是站在共同复苏的角度上的。只是多了不少与这影响投影使用的一方角力的势力。
不管怎么说,经济系统在挣扎之后一部分回暖了。秩序一定程度上也逐渐亮起,为了反抗越来越夸张的反投影袭击,持续不断的武力冲突还是通过相对和平的方式重启了。
只是这样重启的终究是旧产业。农牧业因为其产物与动物相关,投影动物和投影人同理,只是需要让动物恢复吸收营养并消化重组的功能而易于融合,并不是产业链上的每一种产业都容易完成融合。在武力被秩序限制之后,产业的复苏又开始了跌落。
这样的平衡点相当糟糕。投影产物由于成本极其低廉,制造极其容易,因此没有人想要放弃。旧产业试来试去也根本没有持续立足的空间。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基本上回不到过去的科技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