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个忙,去你那个厂里指导设备调试的时候……”
虽然话没说全,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宁卫东道:“你不愿意,这才故意挑事,让我们把你撵走?”
刘专家无奈点头:“这种事非同小可,真要出了事故……这两年好容易过几天安稳日子,我不想生事。”
宁卫东心说果然,人老精,马老滑。
问道:“你那个同事什么来头?”
刘专家咬了咬牙:“他叫钱国瑞,原先是电子设备厂的,现在在工学院教书,是教工部的副主任。”
“钱国瑞~”宁卫东皱眉,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更不认识这人。
显然,这个钱国瑞只是个中间经手的,对方知道王凯旋找到这个刘专家了,这才通过关系找到钱国瑞,再联系的刘专家。
从刘专家家里出来,宁卫东跟张大军回到车里,扔给张大军一根烟:“查一查这个钱国瑞什么情况,明天下去之前给我回个信儿。”
张大军把烟咬在嘴里应了一声。
开车回到家,张大军取了自行车走了。
宁卫东有些郁闷,本以为从刘专家嘴里能直接找到谁在背后搞鬼,没想到还隔着一道。
这一来一回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十点了,院里都闭了灯。
宁卫东回到跨院,看一眼白凤玉家,里边黑漆漆的也熄灯了。
只有宁卫东家里还亮着。
推门进屋,一股热气扑面。
宁卫东脱下大衣,顺手抬了抬暖壶,白凤玉果然把热水灌满了。
今天他也有些乏了,索性草草洗洗脚就上炕钻了被窝。
……
次日上午。
宁卫东坐在新办公室内,低头认真看着几张手写的信纸。
在办公桌的对面,安宁一袭绿色呢料的将校尼,黑色高跟棉皮鞋,在这时候年轻人中,相当时髦且上档次。
之前宁卫东要求她写东西,安宁昨天忙到后半夜,今天就递了过来。
就像宁卫东说的,她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
宁卫东看了一遍,客观地说……写的狗屁不通。
安宁不是科班出身,之前根本没写过类似的应用文,连格式都不对。
安宁看宁卫东看完最后一页,心里忐忑的小声问道:“怎么样?还行吗?”
宁卫东笑了笑:“不错,虽然还有不少瑕疵,但慢慢来,不用急。”
安宁不由得松一口气。
其实她知道自己写的东西恐怕是不入眼的,但她更清楚这份材料必须她自己写,不能跟任何人求助。
那样的话,即使写的再漂亮也未必能讨宁卫东欢心。
因为宁卫东要的是她写,这是给她机会,要锻炼她。
宁卫东随便指点几处,并没有全盘否定,怕一下把她信心打没了。
而且对于宁卫东来说,安宁的位置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重要。
与酒厂这边不同,宁卫东未来打算把酒厂交给王凯旋来管的,包括从这边灌装发运,一直到绥芬火车站,与速联人对接。
这一条线都让王凯旋负责,至于后续的可乐工厂,打算让宁伟负责。
这两个厂子都是可以撒手的。
但电视机组装厂,是宁卫东未来布局的重中之重,虽然说是让安宁负责,但宁卫东一定全程跟着,确保万无一失。
所以安宁的个人能力很重要,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恰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起来。
宁卫东伸手抓起来“喂”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一楼王学文的声音:“报告经理,分局的张科长来找您。”
“让他上来~”宁卫东应了一声,没想到张大军来的这么快。跟安宁道:“今天先到这,别的下回再说。”
安宁乖巧应了一声:“那我先走了。”
“吧唧”亲了宁卫东一口,娉婷的转身去门口的衣塔上取下风衣。
她穿衣的功夫,张大军已经到了楼上,安宁刚出门俩人正好打个照面。
张大军随手关上办公室门,来到办公桌前。
“昨儿连宿儿了?”宁卫东看着张大军的黑眼圈,就知道这货肯定没睡觉。
张大军在嘿嘿一笑。
宁卫东道:“说说吧~什么情况?”
张大军没有废话:“昨天从姓刘的问出来的情况核实了,他提到的叫钱国瑞的,的确是工学院的老师。我找了他的社会关系……”
说到这里,张大军习惯性的顿一顿,倒不是他卖关子,而是在他们单位,习惯说到重要的时候顿一顿强调一下。
宁卫东没插嘴。
张大军继续道:“钱国瑞儿媳妇的二姑,是红星厂王国强的表姨妹。”
“王国强?”宁卫东皱起眉头,这应该是张大军能从钱国瑞身上,找到的唯一能与他产生联系的关系。
而且宁卫东当初在红星厂跟王国强有过恩怨。
虽然当初临走,王国强主动找他谈过,说是相逢一笑泯恩仇。
宁卫东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当然不信这种鬼话。
如果一笑就能泯恩仇,哪来十世之仇,尤可报也,哪来的伍子胥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