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高脚杯,一饮而尽。
周敬之端着笑:“好酒量。”
第二轮,阮梨转瓶,瓶口直指周敬之。
她和周敬之不熟,也不想打听他的私事,挑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周先生每调一杯酒,都会取一个名字吗?”
周敬之坦白:“不是。”
分人,当然喝过他亲手调的酒的人也不多。
第三轮,周敬之提问霍砚舟。
打从今晚霍砚舟走进这栋别墅,周敬之就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口,很浅的一点,像是被什么尖锐刺破。
周敬之当然不觉得那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破的,伤在嘴角,只一个可能——被女人咬的。
放在十年前,或许会有女孩敢做这件事,至于如今……只能是霍砚舟自己主动。所以,他这是霸王硬上弓被咬了?
周敬之觉得有趣,也觉得霍砚舟有点惨。
山间悟道三年,周公子难得生出些慈悲心:帮一帮他好了。
算了下霍砚舟和阮梨领证的时间,周敬之悠悠开口:“初吻——是两周之内丢掉的?”
霍砚舟沉默一瞬:“不是。”!
可是……阮梨明明之前就和霍明朗是一对儿啊。
霍砚舟显然看不下去许荡这废物样子,“你,跟我出来。”
“哦。
”
霍砚舟又看一眼周敬之,显然是让他照顾阮梨?_[(,周敬之点头。
待霍砚舟和许荡出去,周敬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吧台的另一侧坐下。他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模样,开口的话却很八卦。
“霍砚舟现在不在,你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关于他的小秘密,我和孙缓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忽然被点名的孙缓:“……”
阮梨捧着杯子,摇头。
“一点都没有?比如他从前有没有过女人,交往过的女孩都什么样?”
阮梨:“。”
她了解这些做什么。
周敬之抿了口茶,将阮梨的不在意收入眼中。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看来霍砚舟这条路还有的走。
至于阮梨,视线倒有些好奇地落在周敬之的茶杯上。
他很擅长调酒,却喝茶。
“好奇我为什么不喝酒?”
阮梨哑然。
霍砚舟的朋友洞察力也这么强吗?
周敬之扯出个笑,“守戒。”
他不介意告知,但显然也没有深谈的打算,阮梨行事从来看重分寸,也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性格,谈话似乎就此结束。
好在还有孙缓,察觉到这边的冷场,双手揣着裤兜晃过来。
阮梨对孙缓并不陌生,在和孙缓相处的漫长时光里,她没少听孙媛吐槽她这个便宜哥哥。
“没想到你和霍砚舟会走到一起。”孙缓看向阮梨,似是想从她温淡的神情里窥见和判断她的居心和意图。
他对阮梨的印象其实并不坏,挺内向一个女孩儿,爱笑,也很有礼貌。
但从霍明朗到霍砚舟,她切换得太快,这让孙缓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和用心。
可有些话又不能说得太直接明确,他总还要顾及着霍砚舟和他那个便宜妹妹的感受。
阮梨其实察觉到了孙缓的审视,但他没有下文,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
“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孙缓倚着吧台,微微歪头,“前段时间孙媛到处给你物色圈子里适龄的男人,除了人品相貌,还必须有钱,和霍家不相上下的门第。”
阮梨有点儿尴尬,这件事她当然知道,孙媛当时气不过,说一定要给她找一个比霍明朗更强更帅更有钱更优质的男人。
“前段时间,她忽然就消停了。我问她怎么不找了,她笑得没心没肺还得意洋洋,说保密。”说这话的时候,孙缓唇角勾着笑,琥珀色的眸底却凉薄。
“您想说什么?”阮梨蓦地开口,依然是温和神色,嗓音却拉开了距离。
“没。”孙缓唇角的笑意深了点,这个女孩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的这样温和,也远比他想象得要敏锐。
门口传来响动,霍砚舟和许荡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孙缓瞥一眼,又不疾不徐开口:“那个时候我就猜,你应该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孙缓叹一口气,“听
说万家的小公子还为此难过了很久。”
阮梨沉默。
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也在一瞬间了然,孙缓这句话不光是说给她听。
更准确的说,就是说给霍砚舟听的。
走进来的许荡还是一副蔫巴巴的样子,今晚的牌局显然要泡汤。
周敬之看了眼时间,“要不,我们今晚就到此——”
“不,我要喝酒。”说着,许荡一屁股坐在吧台旁,大有一种要把自己灌死的冲动。
方才霍砚舟喊他出去只说了两个意思。
第一,收敛起他看阮梨时不经意的探究和好奇,阮梨已经和霍明朗分手,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霍明朗的事。
第二,收拾起他眼底的哀怨,心动爱慕失恋难过都是他自己的事,阮梨不该为他的任何一种情绪买单。
这些道理许荡何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