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熟
知青点住宿的事情在吃过晚饭后就定下来了——宋雨晴和李思悦住右边第二间屋,楚小云暂时独自住最左边的屋子,而四个男知青也暂时在左边第二间屋子挤一挤。
等到七月份忙完秋稻种植,楚小云和卫长顺就要结婚了,他们两个本就是大学同学,当时还在上大二。66年那会儿学校刚闹起来,他们两家的家长就有远见性地让他们暂停学业,直接到边疆去当知青。
他们认识多年,又知根知底且志同道合,写信告知了两边的家长,就决定在这边结婚了。
他们结婚后还得找大队长批宅基地才能建房,但现在都在农忙的时候,要建房得等夏季稻收割后,也就是十月、十月份那段时间。所以就商量着先在知青点安家,他们两个结婚了住一起。知青点剩两间正屋,就给分成男、女宿舍。
李思悦高兴得很,屋子就住了她和宋雨晴两个人,宽敞了很多。至于明年还有知青来,明年再说吧。
在路上两天没洗澡了,又是大热的天,宋雨晴现在只想拎水洗澡。
“思悦、雨晴,锅里还有热水,你们先用我的桶。香皂有吗?毛巾带了吗?”
楚小云像个大姐姐一样关心她们的情况,宋雨晴都有点不好意思,实际上楚小云今年二十六岁,也只比她实际年龄大两岁而已。
吴向东和周斯平他们就简单多了,拿起衣服就跟着赵庆国、卫长顺去河里洗澡。这村里有分男、女的河,刚好就是在村子的两头,到了洗澡的点,女人们成群结队地去村东头的河里洗澡,男人们则是勾肩搭背地去村西头的河洗澡。
但楚小云习惯不来这个洗澡方式,坚持要在家里兑点热水洗澡。
李思悦和宋雨晴目前也不能接受去河里洗“群澡”。
洗澡出来就去铺床单,这间屋子的床有点不平,宋雨晴找了好久才找到块合适的小石头垫进去,一张床就是两块木板拼接起来,也就一米二宽,一米八长,要是来个高点的,这个床可就不够睡了。没有席子垫着,但楚小云给他们拿了一小沓旧报纸,拿来垫在木板上,然后再铺床单。盖的被子是拆的棉被被套,这里晚上是有点凉的。
冬天的棉被还是收在袋子里,和行李袋一起放到床尾处。屋里就一张小四方桌,放在两张床的中间,挨着床头的那堵墙,多放一张凳子都拥挤,只能坐在床上就着桌子用。床尾还有块空的地方,宋雨晴和李思悦商量着改天去看看能不能找张长桌放床尾,或者是弄个简单的木柜也好。
“我们这还好,还能自己睡一张床,男生宿舍那的床是三张床连在一起睡的。不过,左边的两间屋是要比右边的两间大一点。”
“总觉得好像在做梦一样,我们真的来到了海岛的生产队......”
“来的时候我担心这里的人不好相处,怕没吃的没住的,诶,今天觉得还不错,知青点的人都挺好的。明天咱们去找会计领了钱,是不是得去买个水桶啊,还有脸盆这些,虽然是和小云姐他们搭伙吃饭,但咱们也得买些调料,不能总占他们便宜......雨晴你说呢?雨晴?”
李思悦撑起身子越过中间的四方桌,屋里漆黑,看不到宋雨晴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看她平躺着没吭声,李思悦就默认她是睡着了,也不再说话,侧过身去也闭上了眼睛。
——
宋雨晴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她好像一直奔跑在羊城中山街的街道上,一会儿是高楼林立灯红酒绿,一会儿是灰蒙蒙的平房,前面一直有人在喊她往前走,可整条街道上分明就只有她一个人。
走着走着,她遇到了赵平生,他还是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而她已经是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然后他问她是谁,气得她挥起手里的拐杖要揍他。
但一挥舞,耳边“duang”的一声,她就醒了过来,手臂还尴尬地举在半空中。
同样睡醒了的李思悦抓了抓头发,眼睛肿得像悲伤蛙,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然后就说她昨晚没睡好,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刚来有点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她俩都没手表,对时间没具体的概念,外面又响了一次“duang”声,特别刺耳,宋雨晴难受得揉了揉耳朵,快速起身,检查了下屋子的隐蔽性,想了想,还是躲在被子里换衣服。
“昨晚我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你看看。”李思悦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必须得弄个蚊帐了。”
宋雨晴检查了自己的皮肤,还好,只有脚踝被咬了两个包,昨天睡觉前楚小云让她们先点艾草熏一遍,蚊子不多,但她本来就不怎么招蚊子,估计都往李思悦那去了。
宋雨晴和李思悦起来洗漱后就去帮忙。
早上的早饭是白粥配腌芋苗,腌芋苗是楚小云他们三个跟队里的人学着做的,有点咸,但咬起来脆脆的,咬一小节能呼噜小半碗粥。
“分给我们的自留地在屋子后边,不远,种了芋苗、茄瓜、黄瓜,一小块的青菜。你们分的自留地也挨着,就在旁边,你们忙完队里的活了就去把地开出来,趁早把菜给种了,能好过不少......”
要做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没等他们理顺,队里的会计找过来了,说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