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
乎一直盯着那蜜饯铺子,便微微低腰,忍不住问道:“你可想吃蜜饯?”
岁岁往娘亲身后缩了缩。
蜜饯?是那个闻起来甜甜的,好像很好吃的东西吗?
岁岁想吃,但并未马上答应,而是抬起脑袋看了娘亲一眼。
见娘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算是应了,方才展颜冲着那个高高大大的叔叔重重一点头,“嗯”了一声。
“想吃些什么?自个儿挑便是。”
那摆放着各类蜜饯的台子高,林铮一把将岁岁抱起来,让她挑着自己喜欢的买。
抱起来的一瞬,林铮心下忍不住嘀咕,这孩子未免也太瘦弱了些,轻飘飘如纸一般,怕是还没他那柄长枪的银枪头重。
穆兮窈默默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岁岁欢喜地挑选着自己想吃的蜜饯果子,心下颇有些五味杂陈。
也许这才是岁岁该过的日子……
她是林家的姑娘,自是应玉食锦衣,膏粱文绣,受尽宠爱,而不是跟着她吃苦受罪,连喜欢的糕食点心都不得吃个尽兴。
就算再不舍得,也许为了岁岁好,她也应当放手才对。
这厢,林铮掏钱买下了一大包蜜饯时,却未察觉不远处,一匹通身乌黑,四蹄和额间一抹白的骏马骤然放慢了疾驰的步子,幽幽停了下来。
马上人抬首望向林铮,面色无甚变化,然在看清那个林铮身侧,背对着他的纤细身影时,剑眉蹙紧。
这个背影他认得!
林铮清晨偷偷出府之事,孟管事一早便报给了他,林铎知自己这个弟弟是个闲不住的,左右是去军营习武,也非做那些眠花宿柳,倚红偎翠的荒唐事,倒是不必苛责什么。
方才军营有报,他快马回去处置,没想到会在半途遇到这个弟弟。
更没想到他还跟那个小妇人在一起,且怀中似乎抱着个孩子,想来是那小妇人的了。
离得远,林铎也看不清那孩子的模样,只看得自家弟弟与那小妇人有说有笑,这两人也不知何时变得这般熟稔。
他眼见那叫“瑶娘”的妇人从林铮手中接过油纸包,缓缓低身福了福,像是在道谢。
林铎依稀能看到她半张侧脸,唇角轻扬,笑意温婉。
林铎的眸光不自觉凉了几分,想起几次与这小妇人相见,她似乎都是一副慌乱的模样,宛若头受惊的小鹿,别说冲他笑了,甚至不敢抬眸看他。
对他避如蛇蝎,可对阿铮却……
思至此,林铎沉着脸收回目光,重重一甩缰绳,疾驰而去。
可心底莫名升起的不痛快却无法随耳畔呼啸的寒风而散。
他不明白。
那妇人这般惧他,难道他是什么地域罗刹,还能吃了她不成!
她也许教不了太多,但好歹让岁岁学会写她的名字,岁岁这个年纪还不大记得住事,若她们真的分开,她怕岁岁再大一些,便会很快将她这个娘给忘了,但至少能记得她这个娘叫什么,也是好的。
出来前,穆兮窈提前同徐婶打听过,城中哪里的点心好吃又便宜。
手头拮据,穆兮窈只能给岁岁买了块热乎乎的糖饼和一小块乳糕。
摊边小食,虽得没有孟管事那日给岁岁的桂花糕来得精巧细腻,但岁岁依然很高兴,她用小手捧着,一口一口吃得小心翼翼,生怕很快就吃完了。
穆兮窈看得心疼,但也只能努力咽下胸口溢上的苦涩,继续带着岁岁在城中逛。
天寒,她也不敢让岁岁在外头呆太久,逛了大抵一个半时辰,见岁岁似乎走累了,便欲带她回去。
再者,她也还有些事儿要办。
然往回走时,半途,岁岁的步子却骤然缓了下来,目光直直盯着一处。
那厢传来甜丝□□人的香气,是一间卖蜜饯的铺子。
蜜饯好吃,但是金贵玩意儿,穆兮窈摸了摸腰间荷包,里头还剩些铜钱,但她另有打算,今日大抵是满足不了岁岁了。
她低下腰,想同岁岁商量,待下回发了月钱再买给她时,耳畔蓦然响起一道清润爽朗的嗓音。
“是你啊。”
听得这熟悉的声儿,穆兮窈精神陡然一怔,转头看去,便见林铮牵马站在她身后。
“二公子。”她忙低身施礼。
打林铮受伤回府休养以来,她便未再见过他,此时见他行动自然,似乎已然无恙,但仍是关切道:“二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嗐,不过小伤,不足挂齿。”
被关了这么多日,林铮觉得自己都快生霉了,且不说养不养伤,他兄长用这法子来罚他,的确是令他难熬得紧。
这不还未足十日,他实在熬不住,偷偷去了趟军营,这会儿便是想趁着天色未晚,在未被兄长发现前,赶紧回府去。
然巧遇林铮,穆兮窈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眼眸微转道:“说来,奴婢还不曾好生谢过二公子给的金疮药,想必那应当是从京城带来的好东西吧?”
那金疮药哪里是林铮的,他根本是借花献佛,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呵呵一笑,“是,确是从京城来的,倒也不算太金贵,你安心收着便是。”
“倒是便宜奴婢了。”穆兮窈顿了顿,顺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