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五章:鬼器
方歌渔扯过衣衫,胡乱套好,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跳,朝他投去一个冷漠的眼神。
“本来今夜是想断了你的一切念想,不过看在你方才机警很有自知之名的份上,按住了本小姐的腰才没有酿成大错,今日就姑且放过你。”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很讨厌。
明明就不是因为那个而生气发作。
她只是恼他,喊了那个名字而已。
明明知晓不是他的错,可是她就是很生气,想要发泄,不亲手毁掉一些东西,她心中就闷得难受。
这样的自己,她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方歌渔心中忽然有些害怕。
在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人喜欢她,如果就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那她得该有多么可笑。
“方歌渔,其实我……”
“行了!”方歌渔厉声打断他的话,下床寻回了自己的佩剑,迈步朝着门外走去:“我去杀了那女尸,幽鬼郎,我自己一个人抓。”
百里安面色一急:“你一个人怎么能成,我同你一道。”
谁料刚一起身面色赫然发白,他低哼一声,又重重地倒了回去。
“不用!”方歌渔从未想过,今夜一事会将两人的关系演变到如此地步。
尴尬。
尴尬极了。
再想想自己做过的蠢事,说过的蠢货,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她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间房子里,因为这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好厌恶,那冰冷的身子不是因她而滚烫。
好恶心,那干渴的低喘不是因她而焦躁。
那么,他抱着她的时候,究竟是在想着谁?
小霜究竟是谁?
方歌渔不知晓为何自己要被这些无用的情感所牵扯得乱成一团,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要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
对,她只是……不喜欢被当成别人而已。
仅此而已!
走至门口时,她并未回头,但还是问出了那句话:“司尘,我问你,小霜……到底是谁?”
“我……”
“算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同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又对此人不感兴趣。”
大红的礼服如黑夜之中即将燃尽的光,轻摆摇曳之中,很快被无尽的夜色所吞灭。
百里安有些迷茫地想。
既然方歌渔说对那个人不感兴趣,那自然是不感兴趣的。
可若是这样,那她为何又要发问呢?
女人心,海底针啊。
贴着大红纸花的灯烛燃到了尽头,屋室里陷入一片黑暗。
四下寂清,百里安咽下口中那一抹残余的猩红气息,睁开痛苦的眼睛,盯着前方虚空的某一粒浮游的尘看了很久很久。
那一粒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光的尘埃,是方歌渔逼退女尸荷砂那颗燃余烬的灰。
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他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上,只露出半张俊秀的侧脸。
眼底的渴与欲,逐渐褪去,成宛若深潭般沉静的光。
被榻上,忍痛而拽紧的手背慢慢撑开,他忽然伸出手掌,握住了那粒光尘,面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荒芜落败的幽园之中,阴风凄凄,雾色正浓。
庭院野树,杏花开得正浓,满园馨浓的花香也难掩那些行尸走肉们身上的浓烈尸臭。
原以为着满园藏着的行尸们,皆有着类似于女尸荷砂那般不俗的力量亦或者不同寻常地特殊能力。
可是方歌渔发觉是自己多心了。
荒宅之中,冤死鬼何其之多,被炼成行尸走肉之后,对于寻常凡人而言固然可怕。
可是在方歌渔眼中,与那些只会行走的土块没有多大的分别。
似乎,只有那瞎了眼的女尸荷砂,才是这庄园里受害者之中唯一特殊的存在。
她那一身厉鬼修为绝然不俗,怕是就连内城之中一些修行了千年的厉鬼都远不能及。
别的且先不论,光是女尸腰间那枚人皮小鼓,便已经可称之为中品鬼器之列。
在这个人间,器分五类:宝器、法器、灵器、仙器、神器。
而鬼修之中,能够被称之为鬼器之兵,那是绝对足以媲美人类或是仙人的仙器。
当代这个世界,唯有寄身进入二流修仙门派的年轻出色弟子方可配以宝器,也唯有宝器能够通过灵力的催生而载人飞行。
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势力修行者,亦或是穷苦散修,却只能够使用一些灵符加持的武器。
能够有资格使用法器的,则是一些二流势力里的长老级别亦或是一流仙门子弟。
相较于宝器,法器更加珍贵,威力更加强大。
比起一成不变的宝器,法器的作用更为广泛,也能变化成随身饰品,佩戴在身,催生使用之时所能够承载的灵力则是宝器的十倍。
灵器那个更为稀珍的存在了,唯有仙门之中一流势力的上流子弟,方有资格拥有。
甚至你即便在仙门之中地位不凡,但若没有一个好的背景与物资支撑,是绝然养不起一把灵器的。
仙器既然带着一个仙字,自然是直接与仙人挂钩,唯有人间鼎盛三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