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阿娆,你是我的什么
瘪凹陷的眼眶里凄森转动,一张脸活生生像是暴晒在太阳下的苦瓜,横横竖竖地布满狰狞的皱纹。
哪里还看得出半分身为魔后娘娘的绝代风华。
可她看向弥路的目光却是不同于这狰狞的长相,反而透出几分行将朽木的安宁与和祥。
她目光转也不转地看着弥路,仿佛看一眼少一眼似的,微微嗡动着干瘪起皮的嘴巴,声音沙哑而低缓:“桃桃儿,莫要顽皮,要照顾好妹妹照顾好妹妹”
断断续续的话语好似风中残烛,骤然被掐断。
女人眼中的神采一点点地涣散而去,完全化作一具冰冷的死尸。
几人架起她,便快步朝着殿外拖离了出去。
弥路像是个被遗弃的野兽,一边嘶吼着,一边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
诡异的是,早先对弥路百般忠诚维护的二河葬心,在少君殿下受此绝望大辱时刻,竟是安安静静地再未发表一句言论了。
直至殿外的动静渐行渐远,女魔君沉静地目光才从殿门口收了回来,淡道:“夜戏已尽,诸君就此散了吧。”
殿中剩下的人也稀稀拉拉请礼散去。
百里安正欲随着众人的步伐离开,女魔君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首河大人还请留下,朕有话要同你一人私说。”
百里安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暗气,停下脚步。
直至殿内魔臣尽数离开,女魔君这才在御座上朝他招了招手。
轻缓的嗓音不似一名魔君在对自己的臣子说话:“你上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百里安犹豫了片刻,迎上她的目光,终究还是缓步走了上去。
女魔君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大半的王座,道:“坐着说话。”
百里安眉头蹙起,道:“臣不”
“你心中既无君王,也无尊卑,更无心在魔界立足,又何必学旁人说那些虚话。”女魔君截断他的话语,目光不容置疑。
百里安只好依言坐下,对于旁人而言,这君之王座或许是不容觊觎侵犯的王权象征。
可对于他而言,却也不过是一把较为宽阔的铁椅子罢了。
正如女魔君所言,他无心于魔界。
与往日不同,两人难得安静和谐地同坐一张椅子,女魔君也未像以前那般对他动手动脚。
气氛沉静许久。
她忽然开口问道:“今日你为何护我?”
百里安怔了几怔,自嘲一笑,道:“陛下隐藏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不过是班门弄斧引人笑话罢了。”
“我是问你,今日为何会站出来护我?”女魔君目光灼灼。
百里安:“”
女魔君一阵失笑,她取来发间的白玉簪子,在指尖细细摩挲:
“其实你不回答我,我也猜得到,你怎会那般干脆轻易地当着众人的面答应做我的凤君。
你今夜到此,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以退为进罢了,对不对?”
百里安没想能够瞒过她,他转过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陛下既然已经猜出我的用意,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女魔君的神情有些无力:“我便这般不招你代价?你宁可接受宁非烟,都不愿喜欢我吗?”
百里安摇了摇头,看着她认真问道:“陛下你喜欢我?”
玉簪尖端因为错愕,陡然扎破她指腹,殷红的血珠自雪白的指腹间缓缓淌落。
女魔君怔怔地看着他,十分坦诚地道:“喜欢!我喜欢你!胜过这世间万物的喜欢!”
百里安缓缓垂下眼睛:“其实我好奇不解很久了,你究竟是何时对我产生了这种特殊情感的?”
一开始,百里安只是觉得她对他表达出得种种爱意,不过是某种阴谋与占据的手段罢了。
可久久相处下来,他却发现女魔君对他的情感,竟不似作伪。
那般浓烈,炽热,以至于让他感觉到这份情感甚至远远超乎了正常人的情爱范畴。
可是在青铜门的世界里,他们分明还是生死相见的仇敌。
为何一入魔界,久处下来,竟会让她改变如此良多?
还是说,从一开始在青铜门的世界里,她待他的感情便已经是宛若积压克制的沉寂火山了?
只见女魔君缓缓将手中的玉簪放在桌案上,眼睛闪烁着挣扎、阴郁、纠结的复杂情绪。
她轻动嘴唇,似是想好了措辞解释。
困扰百里安已久的问题他今夜既已经问出口来,自然不会给她轻易糊弄过去的机会。
他缓缓抬起首来,眉心紧拧,温和的神情看起来一时间竟是有些严肃,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念道。
“阿娆,你究竟瞒了我什么事?”
每一个音节,就像是一把银色小锤,重而有力地狠狠敲击在了阿娆敏感的血管流动末梢上!
四周空气忽然变得无比稀薄,不受控制地紊乱心跳将血流逆压至四肢百骸。
阿娆缓缓睁大了眼睛,瞬间手脚冰凉,看着眼前近在咫尺地这个人,仿佛产生了一种现实与噩梦两世在交织重叠的错觉。
毙命窒息的感觉将她压得眼前阵阵眩晕,阿娆身体狠狠一晃,一只手重重撑在桌案上。
一瞬间,阿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