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门之子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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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响彻寒风,声音沉重而又坚定。
李湛看着眼前已经被大风刮跑了屋顶茅草的破草屋,站在屋檐下,手扶着门框,一脸的无奈苦笑。
李湛紧了紧身上已经薄如夏衫的棉衣,看着手边不断摇晃的两扇破木板门,回头又看了看屋内简陋的摆设,出了土黄色的墙壁,只有一张枣木的桌子,旁边放着一把已经没有了靠背的太师椅,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李湛此时方能理解诗圣杜甫当年的感受,不由吟唱着《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想起了这一世父祖的殷切,心中叹息。
要说李湛这一世也算是寒门出身,寒门,指寒微的门第,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并非指贫民阶级。魏、晋、南北朝时是指不属于士族的家族,大多为普通中小地主。魏晋之后由于出现了科举考试,士族衰落,寒门泛指家境贫寒的家庭。
这样的出身比之面朝黄土,一生都在地里刨食,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百姓要强上不少,李湛又不是没有过凄惨的出身,在元末之时他可是乞儿出身,但是有幸遇到了空见大师,所以倒也没有遭受贫寒之苦。
李湛这一世的家族,祖上也算不错,他祖父李鸣甲当年也是举人出身,娶了勇毅侯府家的千金小姐,虽然只是一位庶女,但也看出当时颇有前途的,从名字也可以看出家族对他的期望,希望他可以科举登甲,成为进士,但是可惜的是,祖父李鸣甲虽然颇有学识,但是只有苦读,熬坏了身体,没等到科举及第,就已经是灯枯油尽,散手人寰了,只留下了孤儿寡母独自存活。
祖母作为勇毅侯府的小姐,倒也有些嫁妆傍身,生活上倒也过得去,带着李湛的父亲李宗从汴京回到了江南老家扬州过活,由于山高水远,自此和勇毅侯府也断了联系。
也许是因为祖父当年身体不好,所以导致父亲李宗也从小体弱多病,从小虽然有着祖母教导,但是也只考了个秀才就身体支撑不住了,无奈之乡,李湛祖母只能放弃了儿子在科举上的作为,让李宗娶妻生子,好生调养身体,为李家留下香火,也算是不负祖宗了。
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李宗娶了一位小地主家的女儿,生活上倒也过得去,没有两年李湛就出生了,算得上是三代单传,李家的独苗,自然颇得祖母喜爱,一时间家庭倒也圆满。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先是李湛母亲因病去世,父亲李宗也是在李湛母亲亡故后,伤心欲绝,体弱之躯哪里经受得住这种思念,强行拖了几年也是撒手人寰,再次留下了李湛和祖母相依为命。
人生之悲,莫过于幼年丧父,中年丧夫,老年丧子了,李湛占了第一条,祖母占了后面两条,家庭中的噩耗,一下子击垮了这个一生命苦的老人家,没有几年的功夫,祖母也是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了不过十的李湛独自生活。
祖母倒是在临终前不放心独孙,留下了一封投奔亲友的信件,想要让李湛去投奔刚刚到扬州的姐姐家,这位祖母姐姐的儿子任职了扬州通判,一个六品官,但是不要看官职小,但是确实扬州知州的副手,更是承担着监察知州的责任,算得上是官小权大,也算的上是扬州的领头人物。
李湛因为自出生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倒也不愿意寄人篱下,不曾前去投奔,只是独自过活。
可惜的是,李家本来还有些家财,但是因为家中一个又一个的生病,所以也是耗尽了余财,田地住宅全被变卖了,只余下了李湛此时所住的这间破茅屋,还是祖上传下来的,真的是冬凉夏暖,碰上了风雨天,更是屋内雨水比屋外还要大,这可谓是苦命极了。
现在正是三九隆冬之计,恰逢北风大作,独自休息的李湛家的屋顶茅草彻底被这寒风刮走,留下了光秃秃的屋顶,可以直接看见星空,被冻的四肢僵硬的李湛,只能无奈起床,活动着身体,以免被直接冻僵死在了这破茅草屋内,那李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此时此景让李湛想起了一句歌词,“我想要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霜,想要透光的书房和少年的狂,我想要青春的绿色和树叶的黄,铺到我将要去的地方,我想要现实的真相,和爱的幻想,做成精神的房梁。”
可惜的是此时茅草屋已经没有了屋顶,只余下了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霜,差点就要将李湛送到了阎王殿,这可不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说来也好笑,前世在漫威世界呼风唤雨的李湛,在这个无魔的古代东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