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缓慢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不动行光张了张口,喉咙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像被火烧过一样。
“打扰了,”对方并没有离开,而是直接推开拉门走了进来,“我来给你送饭。”
不动行光拼尽全力抬起头,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从模糊的视野中辨清那人是压切长谷部。
后者保持着一贯的成熟稳重,开口道:“你需要吃些东西。”
或许是一整天都没跟人说过话了,即使来者是和自己不对盘的长谷部,不动行光的语气也没以前那么恶劣,但态度仍然固执:“……不吃。”
“你还撑得下去?”
他不说话了。
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他已经到极限了。
“胡闹也该有个限度,”长谷部将饭菜放到桌子上,话语间透着几分劝慰,“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后,他毫不犹豫地往门外走去。
这时候还在下雨,但他没有立刻回屋,而是绕远走到另一条长廊上,找到了正在闭眼假寐的千绘京。
“主公,我把饭菜送过去了。”
千绘京淡淡回了个“嗯”字。
先是严厉惩处,然后是稍加安慰,长谷部接触千绘京的时间不算长,却也明白她使用的是鞭子糖果式教育,对于不动行光这种性格难以纠正的付丧神,这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那……”长谷部斟酌了一下用词,“明天怎么办?”
面对他的试探,千绘京也不明着回答,只睁开眼睛,目光似笑非笑:“你以为他服气了?”
同一种方法,有时候必须用两次才奏效。
第060章
最近的雨天好像比以往的更加清寂绵长。
不动行光合拢窗户,走到矮桌边坐下,一勺一勺地吃起碗里的菜粥。
付丧神的自愈能力要比人类强上许多,只难受了一夜,他就能正常走路吃饭了,只是身体有些冰冷,拿东西的时候手还会忍不住发抖,好在胃里已不再翻江倒海,这些普通的后遗症他倒是能接受。
其实冷静下来后,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件事。
长谷部之所以会来送饭,完全是因为千绘京的指示。
在本丸,审神者的权利是绝对的,再加上千绘京性格清傲,说一不二,根本没有人敢违抗她的命令,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敢关心他,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除非是千绘京本人默许的。
想到这里,不动行光的牙齿骤然咬紧,磨得汤匙咯吱作响。
既然有心折磨他,又何必让长谷部来送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丢到刀解池里岂不是更痛快。
“莫名其妙……”
他鼓起腮帮子,十分嫌弃地把最后一口粥咽下去,然后休息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想去拿酒喝,谁知手指刚碰到酒瓶,就被那冰冷的触感吓得心生寒意,手下一哆嗦,像是拿到了烫手山芋般赶紧将那瓶酒拂到地上,再也没了下文。
原本以为这就是惩罚的全部,可等内番表贴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只见表上切磋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大字——
宇智波千绘京,不动行光。
不动行光脸色刷白。
“搞没搞错啊?!”他突然拽住秋田的衣领,大声质问,“你是不是贴错东西了!”
一股残留未尽的酒味扑面而来,秋田连忙捂住鼻子狂摇头:“我才没有!”
“那为什么我会和那个女人切磋,不应该是付丧神对付丧神吗?!”
“我,我也不知道——”
话音未落,秋田忽然感觉后领被另一股力量提起,下一秒,那股力量就帮他从不动行光手中挣脱出来,自己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见来者是千绘京。
“主公……”
“秋田,你去帮长谷部做饭,”说完这句话,千绘京看向不动行光,黑眸中一片沉静,“你现在应该在哪儿?”
闻言,不动行光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板,想努力装作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可还是挡不住冷汗一颗接一颗地往外冒,嗓音也带着颤抖:“训,训练场!”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千绘京径直从他面前走过,错身时,那夹杂着几分阴冷的目光还在后者身上停留了一秒,不动行光当即毛骨悚然,隔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僵着步子慢吞吞地往训练场走去。
除了内番人员外,剩下的付丧神都躲在拉门旁边偷窥战况。
其实这场切磋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悬念。
千绘京没有使用忍术,一直是以正常的刀剑切磋方式在碾压不动行光,作为短刀,后者的机动性是很强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优势在千绘京面前一下子就变成了劣势,因为够灵活,他十次有五次都能躲过千绘京的攻击,却不知自己躲闪的角度正好是千绘京希望的,这么一来,他挨打的次数和时间比预想中的要多得多。
看到最后,负责围观的付丧神都不忍心了。
当决定性的一击斩下,不动行光手中的木质短刀直接被打飞到场外,在空中迅速旋转着,落地时还滑出了好远一截。
他低下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