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把追兵甩在后面,千绘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趴在他背上,问:“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
鹤丸加快速度,在监狱的甬道中穿行,语气是难得的严肃:“意味着和时政划清界限。”
伊吾说的并不全是假话,至少千绘京是真的想谋反。
“知道还敢来救我……”
“你是我的主公,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够了。”
正在此时,千绘京又听到了一个温和浑厚的声音:“哦呀,好像不怎么顺利啊。”
她怔了怔,完全没反应过来。
鹤丸却停住脚步,以最短的时间朝那人说道:“断后就麻烦你了,三日月。”
“哈哈哈,”三日月笑得轻快,话语间却包含着一丝凝重,“好久没有做这么惊险的事了,偶尔体验一下也还不错。”
说罢,耳边传来极快的刀剑出鞘的响声:“记得保护好主公。”
“那是当然。”
随后,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阳光穿过眼皮透进薄薄的一层,鹤丸背着她在树林间奔窜,树枝时不时地挂过她的头发,牵起一丝微不足道的痛意。
——得救了。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她仰起头,枕在鹤丸的肩膀上,内心的知足几乎满溢出来。
“鹤……”
假装的坚强轰然散去,她的身体已是虚弱至极,虚弱到没办法叫出他的名字。
鹤丸刚想转头看看千绘京的状况,谁知她竟然将唇贴在了他的侧脸上,唇瓣软而粗糙,却格外真实。
没有宇智波鼬,没有做戏,没有醉酒,完全出自于真心。
然而这一吻并没有持续多久。
鹤丸肩头一重,见千绘京已经将脸抵在他的肩膀上,昏死过去,他脸色骤变,咬了咬牙,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不少。
……
睡梦之中,千绘京觉得有一股温柔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治愈好了所有伤口,催促着她快点醒来。
她很怕,怕醒来时还是一片漆黑,永无止境。
或许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有人轻力推了推她:“你是不是太能睡了?”
千绘京抬起手臂,摸向自己的眼睛,和预料中的不同,眼皮因眼珠转动而微微鼓起,她立刻惊坐起来,双目睁开,瞳孔因太久没见过阳光而猛地收缩了一下。
能看见东西?
她摊开双手,手指向掌心压拢。
指甲也长出来了。
不,与其说是长出来,还不如说根本就没被绞断。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空明净,绽放出散发着温暖气息的明艳阳光,风是久远记忆中的熨帖柔软,将人们内心的浮躁尽数抹去。
一片素白花瓣顺着大开的拉门飘进来,落到榻榻米上,从这个角度望去,还有鸟雀在枝头跳跃,不过一会儿就被添水惊得飞走了。这本应该是夏日最常见的画面,却成了千绘京逃离囚牢后见到的最灵动的风景。
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千绘京竟一时有些恍惚。
“咳,”旁边的人提醒道,“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等半天了都。”
千绘京这才回头:“……友坂白杉?”
闻言,友坂白杉露出了个略显傻气的笑容:“别来无恙啊,590号。”
第074章
千绘京看着他,生出一丝警惕:“你把我带这儿来干什么?”
友坂白杉当即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只是来探病而已。”
探病?
这屋子干净整洁,布局简单却不失自然清雅,壁龛挂有“忍”字字幅,天花板上的实木灯散发着幽淡光亮……
竟然是她自己的房间。
“看来被揍得是挺严重的,身上的伤好了,脑子却不怎么清醒,”友坂白杉把晾在一边的茶水递给她,发现水已经凉透了,又重新倒了一杯。
千绘京动也不动:“鹤丸呢?”
“咦,我还你会问我加州清光去哪儿了。”
听到这个名字,她不由得沉下脸,冷淡之中透着再也不明显不过的愤恨。
见状,友坂白杉静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认为自己有多少把握推翻时政?”
千绘京对上他的视线,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探究,但不是质问犯人的那种。
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想回答。
“我帮你分析吧,”友坂白杉盘腿坐起,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时政的正统历史长达数百年,还不算筹备建设的那段时间,上千个异世界都设有分局,一旦总局出事,你就会成为活靶子,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他说话太直,千绘京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要么就此放弃,老老实实为时政工作,要么死磕到底,一条路走到黑。”
“你是来当说客的?”
气氛瞬间紧绷,一触即发,就连屋外的阳光都黯淡了不少,良久,友坂白杉才摇了摇头,说出目的:“我是来问你需不需要帮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千绘京再茫然也该明白了。
友坂白杉要投靠她。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讽刺道:“你以为我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