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有人都退出去了 , 亦泠还尽力维持着矜持坐着没有动 。

直到谢衡之便当着她的面将第一个食盒打开一一

亦泠定睛一看 , 居然是新鲜的羊肉薄片 !

她眼普亮了几分 , 盯着谢衡之的手 , 看着他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

是鹊鹑和鱼鲈 !

坐着的亦泠慢吞吞站了起来 , 身子忍不住前倾 。

待谢衡之接连打开好几个食盒 , 亦泠看见连茄子和蘑菇也都切好了放在冰块儿

上 , 忍不住惊叹出声 。

“ 谢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

她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 , 笑意还是从眼普里流露了出来 , “ 来赤丘竟能找到这些东西 。“

说完便伸手帮着谢衡之一起开食盒 。

每打开一个 , 她的眼睛就更亮一分 。

到最后 , 八仙桌上都摆不下了 , 而最后一个盒子里 , 放着专门用来炙烤食物的炉子和枣炭 。

食物也就罢了 , 这种有特殊香气的枣炭在赤丘可不容易找到 。

还有这炉子 , 亦泠说 :“ 我从未见过赤丘有商户卖这个 , 你是在哪里一一 “

说到一半 , 亦泠突然看见炉子上熟悉的标识 。

随着谢衡之将它放到了桌上 , 亦泠还看见炉脚上的磕碰痕迹 。

这好像是 …...

亦泠拿眼看向谢衡之 。

谢衡之也拿头看着她 。

“ 怎么 7“

“ 没什么 。“

亦泠又垂下头 , 没问出口 。

这哪里是从赤丘找到的 。

分明是他从上京家里带来的 。

枣炭易燃 , 不一会儿就上了桌 。

亦泠换了衣裳回来时 , 谢衡之已经在翻烤羊肉 。

听着炉子上 「 滋啦澡啦 “ 的声音 , 亦泠牵裙坐下 , 扫视着桌面 , 觉得自己应该点什么 , 不能就这么尴尬地坐着 。

于是她拿起筷子想帮着翻烤 , 刚伸出去 , 就被谢衡之拍了一下 。

「 还没熠 。“

亦泠 “ 哦 “ 了声 , 讪讪收回手 , 也没有解释自己其实是愚帮忙 。

“ 我喜欢吃嫩一点的 , 你别又烤老了 。“

听到 「 又 「 字 , 谢衡之的动作一顿 。

也是一个深秋 , 他和亦泠坐在林枫院的长廊里 , 吹着夜风 , 烧羊肉的香味飘了满院 。

「 当时烤考了 , 你怎么不说 7“

亦泠心想你也知道是当时 。

“ 人在屋檐下 , 不得不低头 。 当时是在你的屋檐 , 现在是我的屋檐了 。“

谢衡之闻言笑了笑 , 手上动作更仔细 。

在这狭小的屋子里 , 两人相对而坐 , 谢衡之的动作有条不紧 , 丝毫不像身处在贫寒的边境村庄 。

亦泠的目光在谢衡之和炉子之间通巡 , 愚说话 , 却又不知说什么 。

最后她就只能目不转普地盯着炉子 , 看着羊肉一点点地沁出油 , 在炉子上翻滚冒泡 。

当整个屋子都溢出肉香时 , 亦泠眼睛都快掉进炉子里了 。

谢衡之看了她一眼 , 不疾不徐地说 :“ 赤丘的天黑得太早了 , 不然愚带你出去吃的

“ 我就喜欢在家里吃 。“ 亦泠挨着笑 , “ 而且赤丘没有什么酒楼食肆 , 大家每天都早早回家了 “

“ 是不多 , 但是城南有一家炮肉店 , 去过合 ?“

他问 。

亦泠惊讶拙头 。

“ 你才来多久 , 连这都知道了 7“

不仅知道 , 谢衡之还去过 。

那时他刚刚到赤丘 , 有空的时候便会四处闲逄 , 看看亦泠生活的地方 。

短短几天 , 他几乎把赤丘的大街小巷走了个遍 , 唯独没有踏足岐黄堂坐落的那条巷子 。

“ 听营里的人说的 。“

谢衡之问 ,“ 所以好吃吗 ?“

亦泠摇头 。

「 不知道 , 今年才开的店 , 还没人陪我去 。“

说完后 , 亦泠忽然觉得自己这措辞仿佛在暗示什么 。

紧接着 , 她果然听见谢衡之说一一

「 那你看我像人吗 ?“

沉默了片刻 。

亦泠 :“ 不像 。“

谢衡之点点头 , 随即将炉子里烤熟的羊肉一片片夹到亦泠碘里 ,“ 那我再励力努力 “

炙羊肉什么都好 , 就是等待的时间太长 。

眼看着羊肉都堆到了自己碗里 , 亦泠才想起要容气容气 。

“ 你也吃呀 “

“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谢衡之从头到尾都没着急 , 天色还早 , 时间还长 ,“ 我等等再吃 。“

可他话音刚落 ,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大刺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