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板沟
里却一阵掂量。
吃饭要坐着等他将麻花外面的纸打开,她再吃,麻花竟然还要撕成丝儿吃,是麻花不好吃,还是嘴不够大?
是怎么养成的这个毛病?这种让人伺候,吃饭挑嘴的习惯几乎与生俱来,惹人生疑,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换句话说,她跟农村,根本不沾边儿。
如果是以前,还可能是地主资本家的家庭子女,可地主阶级已经不存在了……
郭梅放好饭盒,见对面江同志吃得快,三两口解决掉包子,旁边女同志吃得慢,但吃得少,吃了一小会儿不吃了,还将油纸包着的麻花高高递给江公安,一脸讨好道:“江公安我吃饱了,你吃吗,这是干净的,我都用手撕的,没有碰到嘴,手也擦过了。”
这个时候不提嘴还好,一提嘴,空气中一阵沉默……
她当即抿住嘴,想伸手打下嘴巴,她又说错话了!说什么不好,说碰嘴!
江公安瞥她一眼,将麻花接过来放到包里,起身将包提了起来,“走吧,下车。”
“下车?”
对面郭梅惊讶:“江同志,到省城还有一个小时呢,你不在省城下车吗?”
文逸春也愣道:“江公安,我们今天就得到省城,明天早上可就要培训学习了,听说有好几拨人呢,招待所那边住满了,时间紧任务重,你赶得及吗?”别到时候没有地方住。
江见许颔首,“来得及,我先把她送回家,晚上到省城。”然后冲他们笑了笑:“两位同志,省城见。”
“江同志,省城见。”
韩舒樱磨蹭着,在江公安眼神下,穿好衣服跟在他后面,行李袋那条藏蓝色裤子她穿上了,虽然别扭,但挡不住它暖和,裙子现在实在穿不了,一天比一天冷,而且越往北越冷。
手织土黄色毛衫她也套上了,套在自己浅蓝衬衫外面,敞着怀,从青春学生风,变成清纯淑女风。大小还挺合身,当然她穿什么都合身。
离开卧铺车厢,下了火车,到达锦阳县站点。
附近正好有汽车站,可以直接搭汽车直达玉板沟。
韩舒樱真不想去什么玉啊沟的,她跟在江见许身后墨迹来墨迹去,终于忍不住开口:“江公安。”
江见许停住脚步,回身看她,心道:来了。
他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开口赖上他。
韩舒樱心知已经到这里,想再找借口去鹿城暂时不可能了,事已成定局,她想来想去,还是先打发走眼前这个人更实际:“……江公安,你要有事,你就去忙吧,把我送到这里就行了,我自己能回家。”
你可快点走吧!她都不知道自个家在哪里,怎么带他去啊!
江见许:……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她觉得江公安脸黑了黑,注视着她半天没有回话。
看得韩舒樱一阵心虚,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她灵活的小眼神悄悄往上瞄。
就见到江公安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插在裤袋里,望着她半天,见她看过来,眼睛一眯,声音不大,特别严厉的一声:“上车。”
韩舒樱:“好咧。”
说完一溜烟跑上了车。
那一刻,韩舒樱开始怀疑,剧本真的有这么牛吗?它竟然能凭空制造出一个人物来?还造出了这个人物的时间线,虽然她曾想过自己可能是穿进了剧本里,但这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怀疑,难道她真处在一个剧本的世界?周围遇见的每一个人,像江公安,郭梅,文逸春,这些人在现实中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只存在于剧本里……
“包里的东西,有丢的吗?”江公安将手里吃的放到桌上,见她手里抓着项链发呆,脸上还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不经意地收回目光,若无其事道。
韩舒樱缓缓摇了摇头,她敢说不是她的吗?那不是更可疑?而且还要解释更多,只能当是她的,她将手里项链放进包里,赶紧拿起搪瓷缸喝了口热水,压压惊。
坐在小桌另一边的郭梅,在江公安把东西放桌上她就闻到味了,是芝麻香酥大麻花,因为油较大,包着麻花外面的那层纸都被油浸透了。
这麻花可香可好吃了,用上好的精白面与鸡蛋反复揉出嫩黄的面团,拧成麻花状,再放到七成热的油锅里炸至金黄,最后撒上点糖霜和炒熟的香芝麻,咬一口嘴里,又甜又香,又弹又劲道,个还大,一口能香到人脑门里,好吃极了。
但价钱也很贵,虽然不要票,可一块二一根呢,郭梅摇了摇头,鸡蛋才八分钱一个,一块二能买十几个鸡蛋呢,谁舍得啊,这江公安还真大方买给别人吃!
“吃点东西,我们一会下车。”
此时韩舒樱半张脸埋在雪白的搪瓷缸里,一边喝一边用水灵灵的眼睛瞟着江公安,观察他的样子,神情挺正常的,语气也正常,还跟她说话,也买了吃的,他应该不生气了吧?那昨晚的事……就算翻篇了?
别说,她还真有点饿了,看向桌上的纸包,这时候麻花很大个,油纸包的时候将它拗成两断,中间的断面微黄,边缘沁着油,闻着香得很。
她手擦干净喝过水后,等着江公安把麻花纸剥开,见他真的给她吃,她才伸手从麻花上揪下一小块,放进齿间咬了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