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暴雨
去。只是平地一声惊雷,她的脚步一僵,下意识回头去看哪吒。
大风刮灭了他挑着的长灯,少年的眉眼暗下来,神色似乎也沉了许多。
他仍一言不发。
待她再眨眼,明与暗转换的那一刻视线是尤为模糊的,下一刻,白衣少年竟然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时青寻顿了顿,“哪吒?”
环顾了一圈也没看着人,她索性不再管,专心致志干起活来。
雨水敲击在岩石上,溅在泥土里,落在树叶间。
暴雨声穿透耳膜,如急切的鼓点般令人感到暴躁,纵使雨水隔绝肌肤之外,时青寻的手仍有些抖。
忍住不去想,想用夜里这种心血来潮的忙碌转移注意力,可是噩梦还是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伴随着真实的雨点声,将她拉回了多年前的那场大雨。
那时候她还小,和爸妈自驾出去旅游。那是一个雨季,雨一直在下,因而大家都习以为常。
没人想到会遇上百年难遇的特大雷暴雨。
那天他们正好开到山路,爸妈想要靠边停,或者及时找个村子歇脚,还没等商量完,泥石流如万马奔腾般宣泄而下,将一路的车子全部掩埋。
她和爸妈,三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她在医院里躺了很久,久到她醒来的时候都快觉得世界模糊不清了,那时,她就成了孤儿。
像是梦魇般的记忆,即便来到了异世界,还是会在某个雨天再次猝不及防地给她重创。
她的手越来越抖,即便她努力调整呼吸,仍然无济于事,无力感越来越强的时候,忽然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攥住了她的腕。
“怎么了?”
被雨水冲刷过的莲香变得更冷淡了,但哪吒的手却比上次握住她时火热。
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他去做什么了?
“……没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时青寻只能这样说,“你呢,你去哪儿了?”
“将那几只追杀熊的妖杀了。”
只是,没有找到伤过时青寻的那条蛇妖。
哪吒眸间闪过微光,他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那条蛇很是狡诈,当日认出他的混天绫后,这些日子都不再出现。
时青寻微顿,“……谢谢。”
原来他还是出手帮忙了,她心想。
“不必言谢。”哪吒简单回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多说。
他同她一起将棚子搭好了,雨仍未停,他却不再帮忙,只在一边静静看着她招呼大黑熊去棚子里,又看她忙前忙后为它疗伤。
少年的腕上,缠金莲手链发着极为淡的光,银链如细锁,紧紧束缚着他的手,抑制着他不要轻举妄动。
不要阻止她,他对自己心道。
若是当真遵循心意的话,他想将这头碍眼的熊,连带鹰愁涧中碍眼的龙和水怪一同杀了。
“……哪吒?”
最后,混天绫也缠上了他的手,也似阻止。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如血一样艳丽。
只是一切都掩在衣袖下,如他一直隐藏的情绪,时青寻并不知道。
哪吒住在洞府深处,时青寻想,这样的动静他肯定也是醒了的。
“嗷!”
果真,大黑熊又害怕地嚎叫了一声,时青寻回头,少年原是就在她身后。
不似她穿戴整整齐齐,他墨发披肩,白袍也只是松松垮垮披在身上,混天绫在此刻成了腰带,绫边的红莲被他挑着的一盏长灯照耀着,折射出微澜的光。
晦暗的光亮削弱了少年神明的冰冷,闲散打扮的哪吒,总有一丝因绝色昳容而带来的脆弱感。
“别怕。”看了一眼哪吒,见他不说话,时青寻复又转回头看大黑熊,“他不会伤害你。”
其实她心里没底。
哪吒在她心中仍是捉摸不透的,他总是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侧,虽待她友善,可那种友善也带着难以看情的情绪色彩。
因而,这句“他不会伤害你”,实则是专门说给哪吒听的。
她希望他不要伤害大黑熊,因为这头熊身上没有一点邪妄之气,不曾吃过人,也没修过邪法,初初成精而已。
“你且等等,我去给你搭棚子。”时青寻对着大黑熊道。
仙人不惧风雨,她没想那么多,直接往洞府外走去。只是平地一声惊雷,她的脚步一僵,下意识回头去看哪吒。
大风刮灭了他挑着的长灯,少年的眉眼暗下来,神色似乎也沉了许多。
他仍一言不发。
待她再眨眼,明与暗转换的那一刻视线是尤为模糊的,下一刻,白衣少年竟然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时青寻顿了顿,“哪吒?”
环顾了一圈也没看着人,她索性不再管,专心致志干起活来。
雨水敲击在岩石上,溅在泥土里,落在树叶间。
暴雨声穿透耳膜,如急切的鼓点般令人感到暴躁,纵使雨水隔绝肌肤之外,时青寻的手仍有些抖。
忍住不去想,想用夜里这种心血来潮的忙碌转移注意力,可是噩梦还是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