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取用疏》
五万石即值二千二百四十五万贯钱注:此处折算标准参见程民生,合计约两千六百八十万贯。再加上加上按缗钱征收之税收入四千八百四十八万贯,总数约为七千五百万贯。
七千五百万贯本以堪称巨额,然此即为元祐初年前宋之岁入否?非也。
臣察知,前宋之财务一分为二,一为户部左曹所统率,由转运司、州县主官、市镇税官而构成之财政收纳各衙门,其掌田赋、商税、酒税、常贡、征榷之利
一为户部右曹所统率,由提举常平司、州通判、县丞而构成之财政收纳各衙门,掌常平、免役、坊场、坑冶、河渡、山泽、地利、榷货、户绝没纳之财。
而前宋左曹隶户部尚书,右曹不隶户部尚书,因此天下之财分而为二。而苏辙中则又言:若夫内藏右曹之积,与天下封桩之实,非昔三司所领,则不入会计,将著之他书,以备观览焉。
由是可知,臣等折算而出之七千五百万贯钱,不过户部可以会计之正赋岁入,而户部右曹掌管之收入,甚至未计其内。如此观之,前宋疆域不及我朝,而岁入不啻十倍!以陛下之圣明,独不以为异哉?”
说上干货就上干货,高务实在这里比较了一下宋明两代的财政收入他虽然只说了宋朝,但皇帝当然知道本朝岁入,是以不必多说。
至于结果,当然是触目惊心,以至于高务实用了“不啻十倍”来形容。接下来还没完,高务实又继续例证宋明两代财政收入差距之大,然后再从各项生产指标如铁器、粮食、布帛、丝绸等产量来证明实际上大明的“生产力”实际上反而超过前宋。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引出另一个要素,他疏言:“故前宋岁入约一亿,而其田赋折钱仅约三千万贯上下,比重不过三成而已非农之税款多达七成。故臣言:两宋之富不在农而在商矣。
然或曰:我朝宽民爱厚,所以行此历代未有之仁政,此正圣人之所倡,汝何以两宋苛政比之?
臣亦受圣人教化,自也倡导仁政,然则税之一事,非独减免既以为仁政者也!
其为税者,既非朝廷所有,亦非陛下所有,此财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
君上代天牧民,臣等襄佐君上。税用于君者,只为使君上切实牧民,不受用度掣肘税用于臣等,只为使臣等切实佐君,不受吃穿所迫。粒米半黍,一针一线,皆为牧民养民之所用,言何苛政?
或曰:古有汤昌,亦有桀纣。我皇上固神文圣武,焉知后世子孙皆尽贤德?倘有一二不肖,薄赋尚有可限,重税岂非虐民?
又曰:官员任免虽有所制,然貌忠实奸、表里不一者自古未可尽察,若朝廷重税以征,其作奸犯科、贪婪自取者所获十倍于今则如何?
臣以为,此正早定规制之所急要也。凡税之所征,账目须清,一两一钱,来去明晰。此非独税法之所当变,户部等衙计度旧制亦当有所更易。入账出账,非一人可为入库出库,非一人可掌。层层查漏,级级追缺。
凡账目不对,须逐级而对照事出必究,穷十代而未尽!臣请效兵部四侍郎旧制,亦于户部另设二侍郎,分掌两新曹。此二新曹者,一曰审计署二曰关税署。
前者专司审计,下辖六司。曰农业审计司,曰工矿审计司,曰商业审计司,曰关税审计司,曰度支审计司。
后者专司边贸海贸,下辖五司。曰边市司,曰海港司,曰陆缉司,曰海缉司,曰政研保障司。
其上两署十一司详情,臣已随疏具奏”
内阁收到的这道奏疏后面,果然还附带了一封厚厚的条陈,详细说明他所提出的“审计署”、“关税署”连个“新曹”的作用、功能,以及所管辖的范围、要达成的目标。
此外,又对两署的十一个司做了具体说明,包括每个司成立的意义、功能、目标等等,全都详细说明了一番。
即便是申时行,对高务实的这道奏疏和“随疏具奏”的条陈也不得不心下赞叹。
尤其是附上的那封条陈,洋洋洒洒写了数万言之多,其关注的具体事务之详细,所作安排之周全,完全超乎申时行的想象。
申时行心中赞叹之后,又不觉深深警醒:高务实履新户部尚书不过三日,户部那么多官员能不能全部认得都不好说,怎么可能就搞出如此详细的新设两署计划来?任他高务实如何天纵英才,那也绝无可能。
因此只能说明一件事:这计划必是早已有之!
天知道高务实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琢磨这些东西了!
但申时行左思右想,又觉得高务实此前应该也没有料到过自己会被调任户部尚书。毕竟以他六首状元的身份,哪怕曾经外放地方为官,回京之后应该也不会考虑从户部而入阁,而是走礼部入阁,或者干脆效仿他三伯高拱,再开一次大明的先例,由吏部尚书入阁!
反正高务实肯定是想着要入阁的,这一点申时行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既然如此,高务实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居然就琢磨起了户部这些事呢?他琢磨这些事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申时行以己度人,当然不会认为高务实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挽救大明朝。他的思路不由自主地开始跑偏:难道高务实认为他凭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