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刀斩剑相
“这是真的要当众炼死天宗金丹?还是剑宗掌印?!”
众多凝真顿时瞠目结舌,几乎说不出话来,浮空岛上陷入短暂的沉默。
各宗金丹见到这一幕也是微微叹息,凛然簌簌。
水镜中传出姜默舒的悠然的声音,无悲无喜,却有一种冠绝一世的孤勇,
“我与妖魔争绝,欲还这人间清朗,山拦斩山,海隔分海,但有阻碍,我来踏平。
孔妃浅不死如何立军法之威?!我有言在先,军法之事求情者同罪,你步困哀胆敢儿戏一般放人入军,行军法时又来纠缠,以为你是天宗掌印,金丹之尊,我就不敢斩你?!”
凝真当众炼死金丹,生生把天宗的颜面踩在泥地之中,若是十多年前听说此事,众人不过一声嗤笑,只当是一个玩笑。
眼下却是马上要发生了,众多修士无论凝真或是金丹,哪怕是元神仙尊都有些心感交集。
姜默舒的话如同金钟玉磬,流露出决绝和力量,淡淡杀意扑面而来。
步困哀脸上泛起一丝潮`红,本来束在身后头发已是披散开来,手中提着三尺灵剑,眸子中阴霾遍布,兀自说道:“我承认此前有些小看你,让你驭势飞天,不过今日`你既然敢出手,正好分个高下。
金丹之尊若朔月凌空,今天我便以卦演剑意斩了你这龙虎!”
说话间剑气分为八道,近取诸身,远取诸物,通神明之德,灵光乍亮间已是尽数化为天光地蕴。
乾逆天,坤违地,巽静风,震宁雷,坎固水,离寒火,艮动山,兑沸泽,剑相生卦逆演天地,颠倒迷离中有着莫测诡异。
东儡真人看着水镜中的情状,眼角禁不住跳了跳,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步困哀长于布局,成就金丹后便少有出手,没想到已将卦演剑意精进到如此地步,仙尊以为此战胜负如何?”
渡弥仙尊脸上却露出少有疑惑之色,“还真不好说,两人都是放开了一切,输赢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铮!鬼阵烈烈,深沉如流沙瑟瑟,战舞如飞雪皑皑,杀势如移星换斗,大好人间中厮杀邂逅。
如青鸟衔花愿伴春光缠纠,如寒梅傲枝无畏零落成泥,无悔杀意煌正阳刚,却没有半点伤春怀秋,
一如那不可阻挡的光阴之河,冲刷向那片逆乱的天地。
骨玉悬额的少年道人面如冠玉,凌空虚立,声如斩金:
“前人艰辛困苦,人族从薪火将灭,几万年艰难传承,一代一代到如今。
若说敌人,自然不只是妖魔,有些腐朽的豺狼鼠獐,倒也值得我满天尽带黄金甲。”
步困哀眼角禁不住跳了跳,烈烈战鬼已是天塌一般滚滚杀到,惊天动地的战歌为墨寂的虚天,添了一抹浓浓的亮彩。
玉诡的鬼阵凶威赫赫,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敢有任何保留,剑诀一掐,剑气逆演的天地幻景升腾而起,轮转环身,乍分倏合,将众多战鬼摄入其中。
只见金线银兜之中冥雾浮荡,剑光灵幻,杀气纵横,两人已是完全放开了手脚。
“噗!”
刘象山一口真血喷了出来,神色一下萎靡了下来。
明甲霜刃映得虚天中一片亮色,如同天河倒灌,四面八方战鬼翻涌,鬼阵之中的压力骤然增加,好似洪荒凶兽撞击肆虐。
嘶啦!
幻隐玄燕纱已是被烈烈战鬼扯住,霜刃斩下,虚幻雾气上的霞光瑞气急速转弱,几息之间已是被数十战鬼撕扯开来。
“玉诡,饶命!我王府绝不报复!绝不报复啊!”刘象山护着孔妃浅,艰难地大声喊道。
孔妃浅已然色变,满脸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却是病急乱投医一般大喊起来:“我和罗云、金倌染交好,玉诡还请看在他二人份上,饶我一命。”
“若是你们不死,那被天魔卷走的道子,又到哪里去找公道?”姜默舒冷幽的声音从冥雾中传出。
话音未落,一個玉质海碗从冥雾中倏地飞出,似悬空的蟾精不住吐息,如水阴华浩荡冲来,瞬间将刘象山的金丹法域凝住,如那琥珀中的小虫。
刘象山正要爆发丹气挣脱束缚,却见五个眉眼头发栩栩如生的人头已是乘隙而入,当空猛扑而来,怨符在骨白玉质的额间疯狂闪烁。
怨憎恶恨厌,五道怨符玄光闪过,刘象山神情出现几丝恍惚。
五个骨魂已是咬住了他的四肢头颅,“嘶啦”一声,金丹法躯顿时化为碎纸破布,随即落入冥雾消融不见。
铮!
云楼刀灵一刀斩至,孔妃浅人头刚刚跌落,身上随即冒起盈绿清光,头颅虚化为烟,瞬间又长回了颈项之上。
刀灵凤目霜白,毫不犹豫又是一刀斩下,光华乱闪,瞬间将孔妃浅整个身躯,细细切作了臊子一般。
盈绿清光闪过,孔妃浅却是又恢复了过来。
“别杀我,别……杀我……”孔妃浅语无伦次地胡乱喊着。
五头骨魂和近百战鬼却是涌了上来,清光被分成百余份,又被鬼气镇住,挣扎了十数息终于是被磨灭一空。
姜默舒转过头去,却看到虚幻天景中的步困哀神色古怪,先是脸上烦恼不堪,刹那间却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