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哈罗德商场
林义龙结束了在香江的旅行,坐飞机回到了伦敦。
他并不着急回威尔士,而是带着凯蒂到了河岸街的公寓,简单地洗澡换了件衣服之后,前往骑士桥。
骑士桥是伦敦所谓的上层最集中的地方,北面是海德公园,东面是贝尔格拉维亚,西面是肯辛顿、南面是切尔西,作为中心的骑士桥就变成了这些上流社会的零售业中心,声望比作为传统零售业的皮卡迪里和牛津街的更加显著。如果林义龙还想让更多人接触他的蜂蜜,这里无疑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展示平台。
作为骑士桥的标志性建筑,哈罗德商场就是这些骑士桥展示平台的翘楚。
耶昂姐妹为了自己的小虚荣在这里拿着林义龙给的副卡在这里带着她们的同学享受过贵宾服务,作为主卡的使用人,林义龙没有理由享受不到。
然而,林义龙并不是上层阶层的一员,心态也不比忙忙碌碌的中层。整个人跟伦敦上游社会格格不入,自然就没有特别的理由去哈罗德商场这可以说让他和这个社交区唯一的常设接口。在英国这么多年只在哈罗德买过一件给林母买挺无趣的护肤品,还是网购邮寄而非上门购买。
哈罗德执行了一个“理智休闲”的店内着装要求,像林义龙平时T恤、帽衫加牛仔裤的组合其实是进不去的。
林义龙穿了一件米色的休闲西服和蓝色衬衫,打着领带去见哈罗德的运营主管,向寻求一个在哈罗德商场的展示平台。
这种推荐和面试多多少少有些类似,林义龙自己在这边,哈罗德的运营部门在另外一边。
“......藏红花蜂蜜获得了CHMP的资质,我相信,在不断地摸索中,可以发现这款蜂蜜更多的保健效果。”林义龙介绍着他的蜂蜜。
“你打算把这款蜂蜜定价多少钱?”销售主管问道。
“跟Melife的售价一样,34.99镑/100g。”林义龙说道。
“那么成本价呢?”
“25镑。”
“25镑一瓶的蜂蜜?”
“是的。”
“那这东西是保健食品食用的?比Melife好在哪里。”
“经过动物测试,食用这种蜂蜜的动物比食用其他蜂蜜的动物健康状况好很多,当然,主要是白鼠。”
“那么,没在人身上做过类似试验?”
“没有,蜂蜜不是药品,用不着经过类似双盲法的医学试验,如果是药品,我相信哈罗德也不会出售。”林义龙回答道,“如果把这种蜂蜜变成药品,那么也不是区区35镑能解决得了的。”
“换句话说,这东西只是一个定价35镑食物补充剂。”对面的销售主管说道,“我说的没错吧。”
“我承认是的。”林义龙回答道。
“作为藏红花的花农,你一定理解,藏红花之所以这么贵,主要是因为花蕊的质量不大,而且数量稀少。”销售主管继续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藏红花的花蕊稀少并不能代表藏红花花蜜稀少。”
“可确实很稀少。”林义龙说道,“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是没听说过藏红花花蜜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个蜂蜜定价这么高的原因。”
“那你对市场的估计有多少。”
“我认为,因为是食品,我一共产出不到250千克的蜂蜜,最多最多一年也只有2200瓶,我计划在这里展示出售500瓶。”林义龙回答道,“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来这里,希望能展销一周的原因。”
“在我们正式下订单之前,可以展示两周。”销售主管说道,“不过,你只能按照25镑每瓶的价格拿到价款,如果销售达不到50%,我们会向你再要1500镑的损失。”
林义龙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所谓的“上层市场”给的待遇并不比梁文阁的待遇好多少,林义龙记得看过《卫报》的报道,制作巧克力的两个罗素大学联盟毕业的一对好友合伙,拿了4500镑去主攻手工巧克力配方:等三个月后,他们巧克力实验差不多完成,却发现没有一家可能的商家对他们的巧克力感兴趣的,不得不又凑了5000镑去萨尔弗里奇营销尝试回收成本,他们的努力仍然宣告失败。结果,两个人因为各种投入财政破产,妻离子散,最终在冰冷的泰晤士河水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是发生在真实生活中的一个稍微极端的例子,并不能阻拦有从事这个行业志向的大军。这些人,几乎所有人都是找不到理想的工作的大学毕业生,第一份新工作的薪水不能够有效偿付学生贷款和生活费,只能挺而走险,按照“All “的原则赌一赌。此外,不能说大部分——相当一部分都是耶昂姐妹的同学——他们会进行投入,经过奋斗和失败,最后以售货员或者服务员之类的身份结束自己的青春。
这种入职趋势非常明显,各个科技前沿的杂志总是呼吁增加“科学(S)、技术(T)、工程(E)和数学(M)”这些专业的投入,可是生产企业或者研发企业的资金对新技术的研发投入、新研究员的培养总是有限度的。据业内人士观察,STEM专业的就业率甚至还低于相同层级的文科专业:林义龙很多法学院同学在大学都是STEM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