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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也有了几分笑意,口中却道:“请问姑娘,刑泥巴住在哪间屋子?”

凝辛夷蓦地睁大眼,用眼神询问谢晏兮。

就这样问出来了?不需要再调查一下了?

谢晏兮抬起一根手指,伸向天空的方向,意思也很明显,是说妖瘴形成在即,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院子里在片刻的空寂后,蓦地有了忙乱的脚步声。

那嗓音泼辣的姑娘显然是一路奔来,下意识就想要打开院门,却又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语速极快地问道:“你们见过刑泥巴?他人呢?在哪里?可说什么时候回来?可有带话来?”

谢晏兮和凝辛夷对视一眼。

倒是巧了。

凝辛夷柔声道:“姑娘先莫要着急,还要请问姑娘与刑泥巴是什么关系?”

她声音曼妙,咬字不疾不徐 ,带着某种能镇定人心的效果,那泼辣姑娘急促的呼吸果然平稳许多:“不瞒二位,我也姓刑,刑泥巴正是我阿弟。”

说完这句,她倏而住口,少顷,她原本已经平顺的呼吸竟然又急促了起来,仿佛在做某种与本能相悖的艰难决定。

漫天黄沙中,刑姑娘似是终于在自己久无音讯的阿弟的刺激下,下定了决心。

双楠村从头到尾,一共五十七户人家,终于有一扇门,悄悄地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只皮肤有些粗糙的手伸了出来,催促道:“进来说话。快点。”

凝辛夷和谢晏兮闪身进去,刑姑娘还谨慎地看了一眼外面,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才转过身来。

这刑姑娘不过二十六七的年纪,脸颊上带着雁门郡人常年在风沙下而特有的山红色,一身清净布衣,头发简单挽起,插了一只做工粗糙的榆木木簪。

在看清面前这两人过分出众的长相的同时,刑姑娘显然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有些窘迫地拽了拽身上的粗布衣裳,方才的气势也去了大半:“二位、二位贵人……当真见过我家泥巴?他现在在何处?一切可好?”

漫漫长夜悄无声息地划过,极东的地平线隐约浮现了一条浮光跃金般的色带,于是凝辛夷才能看清,刑姑娘在说话间,她的眼中已经有了泪珠。

“我们是在陵阳郡城见到他的,他在郡城中的富昌酒楼说书,在方圆之内小有名气,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只为了听他说一场书。”谢晏兮缓声道:“我与我家夫人要往神都探亲去,路过陵阳郡城 ,挺了一场说书,这才认识了令弟。听闻我们顺路,令弟这才托我们前来给家里人带个口信的。”

刑姑娘怔然听着,神色认真,显然不想错过自家阿弟任何一点消息:“他让你们告诉我什么?”

“他说,他要去一座佛寺,找一样东西。”谢晏兮看着刑姑娘,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处细节:“刑姑娘可知,他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

刑姑娘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没有回答谢晏兮的话,反而像是难以支撑铺天盖地的大恸一般,就像是一张纸被对折般俯身下去,然后以一种颇为古怪的姿态重新直起身子:“从陵阳郡城到神都,走雁门郡,并非捷径。我虽从未入过学堂,却也能听明白,二位是为了我阿弟专门跑了这一趟 。”

她的牙齿有些打颤,眼瞳却明亮逼人:“多……多谢你们。”

凝辛夷下意识俯身,想要搀扶刑姑娘一把,却被她猛地攥住了手臂,她手上的力气很大,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然后她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快走吧,此地并非久留之处……二位千里迢迢为我阿弟而来,我……我不能……”

她边说,却倏而发出了一声干呕。

“刑姑娘?”凝辛夷拧眉。

刑姑娘的表情痛苦至极,抓着她的那只手却越来越紧,凝辛夷心知不对,正要挣脱,却见刑姑娘挣扎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去将攀住凝辛夷不放的那只手掰开。

这真是再诡谲不过的一幕,仿佛她的身体已经不受她的控制,神智却还有一半残存,而她正在与剩下的一半做斗争。她一边不住地干呕,一边想要扯开自己的手,然而那股身体里的大力却竟然是她无法对抗的,她眼底有寒光一闪,竟是反手就要去摸烛台和柴刀,显然想要哪怕留下自己的一只胳膊,也要让凝辛夷离开这里!

一只手却温柔地按住了她。

在刑姑娘眼中柔弱娇美如仙子的少女倾身过来,将她的所有动作都顿住,再抬眼的时候,刑姑娘只觉得自己似是陷入了一片如同棉花般轻柔的泥潭之中。

凝辛夷眼中闪烁着洞渊之瞳的幽光,她轻声问:“刑泥巴为什么要去佛寺?他想要找什么东西?”

洞渊之瞳若是对凡体之人用,极易伤到神魂,但刑姑娘的身上明显不太对劲,洞渊之瞳反而能让她镇定下来,让那影响到她的东西暂时无法控制她 。

刑姑娘下意识应道:“他说只有报国寺能救我们,只有舍利子可以涤清一切恶,我们总不能一直活在黑夜中,他……他要救我们。”

“他为什么要救你们?你们做了什么事情吗?”凝辛夷的声音更柔和。

刑姑娘愣了愣,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似是想要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