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4)

睡了这几日来的第一场整觉。

此时,宿醉在床的冯荣贵,完全没有意识到:备受自己信任的管家,与家中一部分护卫,已经在暗中收到了来自严元博的命令,即将杀他灭口。

冯家后院。

大雨方歇,屋檐还在滴水。

一名穿着褚衣的中年男子,正伴着“嘀嗒”的水声,低声朝身边的几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去东院,锁住所有房门,再给每一间房子,都浇上麻油,”接着,又转过身去,朝着另外那几个人道,“你们随我过来,处理冯荣贵。”

冯家的东院,是冯荣贵的儿子住的地方。担心冯荣贵已提前将这件事泄露给他,严元博特意吩咐他们,定要斩草除根。将人锁住,再放火烧府。

周围人迅速应下:“是!”

话音落下,便提着麻油,消失在了后院中。

而身着褚衣的中年男子,也在此刻打了一个手势:“好,剩下的人,全部随我走。”

说着,他便自身旁,提起了刀来。

然而,就在这时——

屋脊之上,忽然传来一阵细响。

男子下意识抬头朝着上方看去,还不等他看清头顶发生了什么,便见十余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没有时间多想。

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握紧手中的刀,高声道:“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已带人冲了上去。

“是!”

寒光劈碎了天边的晚霞。

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压过了满院花草的清香,扑面而来。

刹那间,杀气冲天。

……

暴雨洗净了满城的铅华。

天边的浓云,似火一般,烧了起来。

坊市中,行人踏着石板走出了家门,静谧中,还没有人发觉……崇京的某一处,此刻早已血流成河。

身着黑衣的侍从杀尽了冯府的奸党。

收走麻油之后,将酒还未醒冯荣贵,掳出了家门,朝着崇京城东边的“平喜坊”而去——这是崇京城内最大的一座城坊,里面居住的人,都是普通百姓。

崇京城修建于前朝,几经战火。

未经修葺的平喜坊,内部街道曲折狭窄,两边都是略显破旧,且拥挤的民居。不怎么熟悉此地的人,一旦走进平喜坊内,没有一两个时辰,都难出去。

慕厌舟早已在暗中,于平喜坊内买下了一座民居。

此刻,他手下侍从正朝着那里而去:

“这边走——”

“你们速速断后!”

“大家当心一点,有人跟来了!”

冯家并没有按照计划燃起大火,严元博派去负责盯梢的手下,发现异样以后,第一时间便与齐王的人缠斗在了一起。不同于负责放火的护卫、家丁,这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番打斗过后。

竟然还有几人,一路隐匿身形,追到了平喜坊里面来。

侍从对视一眼,立刻兵分两路,一半带着冯荣贵朝着民居而去,另一半则留在这里,负责断后:“是!”

平喜坊内人员太过密集,不宜久战。

兵戈相撞生出的脆响,瞬间便填满了整条小巷,有侍从于刀光剑影中窥见……远处,又追兵听到声音,朝此处赶了过来。

这里距离齐王的民居,只有不足百丈的距离。

事态不妙!

平喜坊的那一头。

羽箭划破了长空,刺向此处。

而就在侍从咬紧了牙关,做好准备,要与这群人同归于尽之时——

一道浅青的身影,忽如冽风,从平喜坊的那头,降了下来:“列阵,勿使一人逃脱!”

他手握长剑。

脸上还戴着一副银质的面具。

话音落下那一瞬,他已手起剑落,将面前的羽箭,震成了两半。

侍从不禁瞪大双眼:“——您?!”

齐王殿下竟然来了!

“别废话。”

平喜坊内杀声震天。

巷道两头的人,皆已退无可退。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慕厌舟已手持长剑,朝着巷道另一头而去。见状,侍从也对视一眼,咬牙随他一道,冲了上去。

雨珠自屋檐上滚了下来。

在石板的凹痕中,积攒成一摊。

剑光闪烁间。

不消片刻,便有鲜血溶入水中,染红了整条小巷。

飞溅在了慕厌舟的肩头。

-

户部官.员冯荣贵府上血流成河,短短的一个傍晚,便有三十余人死于他府中。而原本在接受调查的冯荣贵本人,更是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就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

消息传入凤安宫,天子震怒。

当晚,京城戒严。

……

廖文柏的父亲,负责率军,保证崇京城的外部安全。而皇城内部的禁军,则全归大皇子“梁王”慕思安掌管。今日这件重案,也暂时由他负责。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春风撩过院中的花树,撩得桃花轻颤,似碎琼乱玉,拂面而来。

酌花院内却空无一人。

猜到今天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