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你……”
皇帝有些疑惑。
安陵容正羞得脸色绯红,这时坐起了身,见到那几点血红,蓦地爬起,跪在龙榻上。
“皇上,嫔妾死罪。”
她伏低身体,玲珑曲线一览无遗,耳中听到皇帝的呼吸声有些沉重。
半晌,他才开口。
“苏培盛,唤芳若进来。”
安陵容只是伏在床上,身子微微颤抖。
皇上伸出一只手,撩开她遮了面颊的青丝,仔细地打量。
“皇上,嫔妾是无心的。”
安陵容的眼睛雾气弥漫,与皇上审视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两颗泪珠滑落。
“参见皇上。”
芳若入。
“敬事房是怎么办事的?狗奴才们竟然如此懈怠。”
皇上恼怒地指指那刺目的血迹。
芳若忙跪下回禀。
她的声音也有些发抖,龙榻上触及皇威,这是死罪啊!
“回皇上,安小主怕是来了月信,这,这,女子月信也有不准的,皇上临时指了安小主陪侍……”
芳若虽也惧怕,但还是斗胆辩解一二。
嗯,青竹素帕还是有作用的。
“皇上,嫔妾死罪。”
一个男人箭在弦上,隐而不发有多难受。
安陵容觉出皇上的怒意,只能做出小女儿娇羞的模样,含泪怯怯地抓起龙袍的一角,不停地叩首请罪。
良久。
皇上唤。
“芳若,送她回去。”
芳若上前给她卷起锦被,驮妃太监入。
走出殿门之时,听到皇上吩咐。
“苏培盛,招沈贵人伴驾。”
“嗻。”
…………
次日,宫中有两件新鲜事,传得沸沸扬扬。
安答应去侍寝,怎么抬去的,怎么抬回来的。
上演了一出大戏,名为“完璧归赵”。
另一件事,昨夜皇上招了沈贵人侍寝。
这沈贵人与皇上,“良宵红帐里,榻上会鸳鸯”。
本是喜事一桩,但一来是捡了安答应的漏,二来沈贵人走后,皇上竟然又宠幸了一名宫女。
宫女名为余莺儿。
那余氏还会唱昆曲《牡丹亭》,一曲“梦回莺转,乱煞年光便”,颇得圣心。
她本是养心殿侍茶宫女,如今竟然是一步登天,越过了所有新人,成为龙榻上的新宠。
安陵容听了宝鹃打探的消息,却只是淡淡的,手上在绣一只香囊。
这后宫看穿了,不就是嫔妃们升级打怪的直播间嘛。
下人们的世界,也是三,六,九等的名利场。
四执库瞧不起浣衣局的,辛者库看不起慎刑司的,宫女瞧不起十八所卖苦力的。
既然加入了,也是这森严壁垒服役中的一员,想要逆袭,急不得!
天亮时,圣旨传遍后宫。
“封养心殿侍茶宫女余莺儿为官女子。”
同时赐号“妙音娘子。”
骗P虽然是一场侥幸,但是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余氏一跃挤身后宫小花的行列。
这不光是打了安答应的脸,更伤的是沈贵人的颜面。
循规蹈矩的沈眉庄,从小就是一个被人宠大的白富美。
她自视颇高,又有较高的颜值,衣饰华贵无比,妥妥地后宫富二代的存在。
与沈贵人同时落败,安答应虽辱犹荣。
换个角度去想,岂不是最成功的。
老皇帝没有得到安答应,连御两女,那火,可是安陵容勾出来的。
不过,这后宫之中,就是如此凉薄现实。
连日来,那一日三餐也越发地素了起来。
安陵容倒是无所谓,只是宝鹃和侍候她的两个小丫头又可怜起来。
刚吃了两天大鱼大肉,又跟着吃糠咽菜了。
“宝娟,我这几日绣了些香囊,扇套,你去托宫门的侍卫,看看能不能换些银两。”
安陵容需要银子。
至少缝制一件新衣,再出现在皇帝面前,要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七日后,女子月信将停的日期,安陵容病了。
“安小主,这好好的,怎么生起病了?”
芳若的到来,她并不惊讶。
“皇上预备着今夜翻你的绿头牌时,发现敬事房竟然是撤下了,这才知道你生病了。”
安陵容欲起身,又做出头晕的样子。
“小主快别起身了。”
她拉着芳若的手,一起坐在榻上。
“姑姑,陵容实在没有颜面见您了,出了这样的丑事。”
安陵容哀哀地哭泣,把头伏在芳若的怀中。
芳若伸手抚摸她的青丝。
“小主这话就有些妄自菲薄了,龙榻之上岂容见血,那是污了天颜,皇上都没有震怒,你的运气还在后面呢。”
安陵容抬起头,芳若为她拭泪。
“今日皇上见到了你绣的帕子,说是颇为雅致,那题诗也好,寒飞千尺玉,清洒一林霜,颇得圣心。”
安陵容如小女儿家破涕为笑。
又从枕下拿出一个新绣的香囊,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