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二更)
云迟陪着花颜用过饭菜后,花颜看着窗外,日色虽已偏西,但天色还早。她对云迟问,“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有一些卷宗和奏折要看。”云迟道,“不过明日再看也无碍。” “越堆越多,早晚是你的事情。”花颜笑着摇头,反手拉他起身,“走,我陪你去书房,反正我也不想上床睡了,现在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好。”云迟笑着点头,被花颜拉着起身。 采青和小忠子捧来披风,递给二人。 云迟帮花颜披上披风,又披上自己的,二人携手出了房门。 京城的冬日自然比临安冷很多,不过今日日色晴好,风虽冷飕飕的,但落在人脸上,倒不像北地那样寒冷刺骨如下冰刀子。 二人一路到了书房,书房一直烧着地龙,暖意融融的。 云迟帮花颜解了披风,对她笑问,“你是与我一起看奏折卷宗,还是找随意一卷书看?” “随意找一卷书看,你不必管我了。”花颜摆手。 云迟失笑,“我还以为你要帮我一起。” 花颜歪着头瞅着他,“太子殿下,你不可以偷懒啊。” 云迟笑着点点头。 于是,云迟看卷宗奏折,花颜在云迟的书房里找了一卷闲书,倚着长榻,看了起来。 云迟抬头瞅了一眼,那卷闲书是《后梁江山志》,他眉目动了动,仔细地看了花颜两眼,见她神色平静眉目疏淡地翻阅着,不见半丝起伏情绪,他放心下来,不再管她。 花颜这时候自然不会真的看闲书,她没那时间让自己闲,云迟与她大婚后,最多休沐三日,之后一切事情都要紧锣密鼓地推进。她一边看着《后梁江山志》,一边将这一卷历史记载与当年的人物联系起来。 四百年,时间太长了,且不说她饮了毒酒后在独木桥上走了多久,又且不说施展了魂咒后,在迷雾云瘴中挣扎了多久,只说重新投生后这一世,到如今,已十六年,过了这个年,又长一岁,就是十七年。 她记忆最深的,无非是宫闱中陪太子怀玉在东宫以及他登基后在皇宫的那七年。那时候,他为振兴后梁江山而殚精竭虑,她也陪着她一起忧心社稷,想方设法挽救政局,对于皇室宗室里那些只知道奢靡享乐的人,她素来都是忽视态度。所以,了解还真不够多。 那时候,心中除了装着对怀玉的爱,再就是装着江山天下的大格局了。以至于,如今梅花印卫有主,且延续了四百年,至今祸乱南楚江山,她还真想不出嫡系一脉的子孙谁有这个本事。 不过,哪怕她记忆里想不起来,但若是不再排斥地翻阅《后梁江山志》的书籍,或许能寻到丝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书房安静,偶尔小忠子和采青会进来添加炭火,沏茶倒水,其余时候,云迟看他的卷宗奏折,花颜看她的书,温馨静谧。 二人便在安静中在书房待到了掌灯时分。 小忠子进来掌了灯,云迟抬眼看向花颜,见她手里的书不知何时已翻阅完了,双手握着,放在腿上,而她低着头,想着什么,十分入神。 云迟本想与她说话,见此便住了口,处理完了案头的奏折,便拿起卷宗来看。 又过了半个时辰,花颜忽然扔了手里的书,腾地站了起来,她起身的动静太大,奈何坐久了,腿麻了,加之身子骨软,趔趄了一下,一不小心跌在了地上。 云迟惊醒,连忙起身,将她伸手一捞,捞到了怀里,急忙问,“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花颜醒过味来,定了定神,摇头,“没伤到,就是坐久了突然起身,腿麻。” 云迟松了一口气,将花颜放在榻上,低声问,“那只腿?” “两只腿都麻。”花颜道。 云迟单膝跪在地上,伸手帮花颜轻轻揉按,花颜咬着唇,忍着难受,低头看着云迟,片刻后,两只腿总算舒缓了,过了麻劲儿,她眉目舒展开,伸手搂住云迟脖颈,软蠕蠕地说,“云迟,你怎么就这么好呢。” 云迟仰起脸,看着她微笑,“那是因为你更好。” 花颜笑容蔓开,凑上前,吻了吻他唇瓣,伸手将他拉起来,对他说,“我方才翻阅卷宗,想起了一个人,我本来以为他死了,如今发现,也许他没死。” 云迟顺着花颜的手起身,顺势挨着她坐下,问,“什么人?” 花颜重新拿起那卷《后梁江山志》,翻开一页,指着一个人名,“梁慕。” 云迟顺着花颜的指尖,看到那个名字,梁慕,怀玉帝同胞兄弟,天赋早慧,卒于七岁。短短一句话。他抬眼看花颜,“这卷《后梁江山志》记载不属实?” 花颜摇头,“不能说是不属实,他是怀玉的一母同胞,他父皇驾崩一月后,查出他母后母体里怀孕的遗腹子。因他父皇仙去,母后伤心欲绝,他七个月便早产了。我认识怀玉时,那时正是他暗中出东宫前往江南为她胞弟寻医问药。后来我得知后,从临安家里拿了一株千年人参,救活了他。” 云迟点头,静静听着,花颜说起怀玉帝,声音无波无澜,淡如清风,就是真真正正在谈论历史一般。 花颜又道,“他母后到底没经受住早产伤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