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云迟盘膝静静坐在德远大师面前,看着他起卦。 “殿下闭眼,用心想太子妃所在何处?我们先试试借您心神给太子妃卜算一卦。”德远大师准备好后出声。 云迟闭上眼睛,他如今最想知道花颜落在何处,便抛去心急如焚的心思,一心想着她所在何处。 安书离坐在远处,花颜曾经为他卜算过一卦,没用卦牌,用的是三枚铜钱,他当时睁大眼睛看着花颜,并没有被要求闭眼或者焚香沐浴这般铺设,他能清楚地看到花颜周身笼罩的淡淡青雾,如今德远大师卜卦,他看不到,只看到一副卦牌和三枚铜钱。 他想着云族灵力博大厉害,窥得天机,她卜卦时看着轻松,可是卜完卦后,周身脱力,伤害极大。大约那般厉害能卜算人一生的卦象,也就花颜能做到了吧! 德远大师是得道高僧,却也做不到。 德远大师起卦,只见他手中的卦牌与三枚铜钱同时出手,以极快的手法,不过片刻,骤然一停,“噼啪”脱手,散在面前。 云迟听到声音,忽然睁开眼睛。 德远大师一张脸上神色僵硬,看着面前散落的无序的卦牌和三枚铜钱,他静了片刻,叹了口气,对云迟抱歉地道,“太子殿下,这一卦也如老衲在您来之前给太子妃卜算的卦象一样,尝试失败了。问太子妃身在何处,委实卜算不出来。” 云迟抿唇,看着面前散落无序的卦牌,问,“什么能卜算出来?” 德远大师道,“卜算您自己吧,能卜算出什么,算什么?但愿能牵连太子妃一二。” 云迟颔首,重新闭上眼睛,“本宫与太子妃夫妻一体,她任何事都与本宫息息相关。大师请吧。” 德远大师再不多言,又重新拾起卦牌和三枚铜钱,卜算云迟。 这一回,卦牌和三枚铜钱并没有半途而废散落,却也久久旋转,似不得果。 一盏茶过去,德远大师额头冒了汗,云迟静静盘膝而坐闭眼等着。 主持方丈看的担心,站起身,开口道,“师叔,老衲以功力祝您?” “好。”德远大师点头。 主持方丈连忙走到德远大师身后,盘膝而坐,双手放在了德远大师后背心。 安书离想着云迟的身份虽不如花颜命理特殊,但他是南楚太子,龙子凤孙,身份特殊,轻易不能被人窥得天机,更何况还是卜问与花颜相关之事,德远大师不知道能不能卜算出来。 大约又过了两盏茶,就在他也提着心时,卦牌忽然有序排开在云迟面前,三枚铜钱忽然蹦碎,散出了一片金星,落在了卦牌上。 德远大师似受不住气血翻涌,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在了云迟面前的衣袍上。 云迟猛地睁开了眼睛。 德远大师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 “大师!”云迟伸手一把撑住了他。 “师叔!”主持方丈也从后面扶住了德远大师。 安书离腾地起身,来到了三人面前,他为了躲避安阳王妃相亲名门贵女诗会茶会,时常来半壁山清水寺躲清静,看过数次德远大师为人卜卦,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般内伤吐血。 德远大师被云迟和主持方丈一前一后扶住,才勉强坐稳身子,他喘息片刻,脸色苍白地睁开眼睛,看着云迟道,“果然帝王卦轻易卜算不得,太子殿下的龙气太盛,老衲这一回卜算这一卦,怕是要卧床三月不起了。” 云迟扶住德远大师的手紧了紧,抿唇,“是本宫强求了,对不住大师。” 德远大师想摆摆手,但是似乎没力气,只能摇摇头,“幸好这一卦有一二收获,老衲就算卧床三月也值得。” 云迟盯紧德远大师。 德远大师道,“老衲虽没卜算出太子殿下近况,实在是云缠雾绕,老衲道行浅薄,卜算不出来,但老衲问卜帝星运道,算出两年后太子殿下登基。” 云迟目光攸地一亮,“可还有别的?” 德远大师摇摇头,气虚力乏地道,“就这一点,险些要了老衲的命,更多的卜算不出来了。不过以老衲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您能在太子妃命在旦夕时与他感同身受,想必若是太子妃真出事儿,您也不能善存,所以,老衲觉得,既然老衲能卜算出您两年后登基,想必太子妃是在您身边平安无恙的。” “两年……”云迟手指蜷了蜷,“卦象的意思是,本宫两年才能找到太子妃?” 德远大师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老衲只是卜算不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也算不出太子殿下牵扯太子妃的丝毫,无奈之下,改求算帝星运道,才卜算出两年后殿下登基。太子妃什么时候找回来,老衲算不出,但一定能在这期间找回。” 云迟颔首,面色总算好了些,他也知道德远大师不比花颜能用灵术问卜生平,以大师的道行能算出这个已是甘愿顶着如此重伤求得的结果,着实不易,他温声道,“多谢大师了,本宫离开后,会派人找天不绝拿些治疗内伤的药来给大师。” 德远大师摆手,“妄图卜算太子殿下运道,泄露天机,本就该罚,老衲着着实实被罚上三月就是了。但愿太子殿下千万保重身体,太子妃爱惜江山,爱民如子,一定不希望她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