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发生了改变。
后半段宫变破城,陛下于金銮坐被刺杀,小殿下溺水身亡,二公主惨遭毒手…
惊梦骤醒,怀钰冷汗浸湿衣襟,带着冰冷寒意与深深的心痛,怀钰坐起身,头靠双膝泪如泉涌,那些曾几逝去的记忆,在梦中变得如此令人恐惧不安。
曾几何时,纪氏一族盛极一时,权倾朝野,风光无限,她原本是最为艳羡的女子。
如今一切皆毁在宋辑宁手中,世族没落,族中人人自危。
阿云端着托盘入内,“纪姑娘醒了?”将药碗端给怀钰,“太医说您染了风寒,先把药饮了罢。”
怀钰见黑糊糊的一碗,端起一饮而尽,她原是最怕苦的,从前每次喝药都要人哄了再哄从喝。
阿云递上蜜饯,怀钰看亦未看便推开来,不好再说什么,阿云端着托盘退出殿内。
不见连书踪迹,怀钰甩了甩头,抱着自己头颅,自己是个没用的身子,落下太多旧伤,在外与探子互递亦好,在宫中向外传信亦好,如今全全托于旧部众人身上。
下榻瘫软在地,双腿使不上力,连书应是给她喂了祛毒的药,这药副效太大,全身无力会持续四五日之久。
当年被羌国俘入,逃离时身中一箭,箭淬了毒,后寻遍名医亦不得压制,发起病来,全身如蚂蚁啃噬,风寒脉象不过是表症。
多亏哥哥后来以血为引,钻研数年给她研制的这药,却亦只能短暂压制,撩开堪堪衣襟,髀骨处皮肤上留下一道骇人伤疤,再也去不掉。
她不想做碌碌无为的世族小姐,她曾以为只要数立功名,便可获封,奈何她是女子,按大昭律例,就是她赫赫战功,被天子赐婚,被赏以万金在世人眼中便是恩典了。
怎料如今留下这残躯病体,面如病鬼。
她其实极其怕沙场,可族中多是武将,她不愿族人全数倾覆沙场,亦不愿宋安有危,这才前去军中为父出谋划策。
她那三脚猫功夫,堪堪能护己身,护不了旁人,亦重伤不了敌军。
看姑父一家是尽数战死沙场,最后却落得个被新君斩首的下场。
刚刚那药太苦,又思及此,胃中翻江倒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