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彼此彼此

魏留枕挑眉：“殿下大半夜来微臣府邸，就是为了品茶？”

“自然不是。”赵寒墨放下茶杯，脸色有些凝重：“这次是拉下卫皇后的最好时机，今日早朝瞧着父皇也有松口的意向，为何......”

魏留枕懒洋洋道：“殿下是问微臣刚刚为何答应太子明日替卫皇后说话？”

赵寒墨点点头，最初他以为这场火灾是大皇兄干的，只是经过这几日的调查，这火灾只是意外罢了。

因为这场火灾属于天灾，大皇子党便又开始拿卫皇后身份说事，这场废后风波乍起，他与魏留枕不过是做了背后推手，如今废后舆论只差陛下松口，只要明日再鼓动更多的大臣上谏，陛下定然会松口口舌。

魏留枕道：“殿下，这几日的谏言的大臣也有将近半数，陛下却始终还未松口，你真的以为陛下会被真正说动？”

赵寒墨噌的一下站起来：“你是说，父皇他根本就没有想废后的想法，他是在拖延。”

他们共有五个兄弟姐妹，大皇子是陈昭仪之子，陈昭仪早前十分受宠，大皇子也有自己的势力，四皇子早夭，五公主备受父皇疼爱，但是其中父皇最疼爱的便是太子，太子行二，卫皇后所生，从小就是由父皇亲自教导。都说皇家无父子真情，但父皇对太子却存在几分真心，至于他们则是先论君臣，再论父子。

半晌，他又缓缓坐下，喃喃道：“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只要父皇与太子父子情深，太子的位置就会一日不倒。”

魏留枕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明日殿下这边的大臣不必继续谏言，更何况明日恐怕要有一人回来了？”

赵寒墨只停顿一会就猜出；“是霍将军！”

陛下一直拖延，就是等着霍将军回京，怪不得卫皇后有恃无恐。

“霍将军此次是秘密回京，恐怕只有陛下与皇后知晓，还是到冀州时微臣的眼线才知晓这件事，微臣尝试过阻拦无果，如今霍将军已经到了南阳郡，明日就能回京。”

霍将军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霍家与卫家都是普通百姓，他是从不知名的伙头军一步步靠军功往上爬上了校尉的位置，之后卫皇后被陛下一眼相中带回宫中，卫家与霍家跟着鸡犬升天，他也受到陛下赏识，几次胜仗后被封为平南将军，官居一品。

他与卫皇后的位置相辅相成，

他一路上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阻拦，也渗透不进自己的势力，唯一可以钻漏洞的就是他的小儿子霍云淮。

霍云淮常年待在边关，是个武痴，又有着与霍家人完全不一样的善良，只是没想到横出一人阻拦，如今再进行阻拦也已经晚了。

赵寒墨眼里闪过一丝担忧：“霍将军疑心极重，你如今假装归顺太子，千万要小心。”

魏留枕懒散笑道：“不过就是演戏罢了，殿下你才要小心，如今你手中有了些权力，霍将军恐怕要针对的是你。”

“彼此彼此。”赵寒墨苦笑道。

第二日上早朝时，大皇子派系的大臣以周太尉为首又齐齐上奏请求废后，只是话音刚落，就有太子派系开始反驳，魏留枕也参与其中。因为三皇子派系的沉默，今日废后的言论少了些，加上太子党的据理力争，最后还是没有吵出一个结果，赵之枢从头到尾都并未表明自己的态度。

等到早朝散去，赵之枢回到书房，这才将周太尉等人的奏章全都狠狠扫落在地，冷笑一声。

“朕倒是不知道朕的这个长子何时羽翼如此丰满了！”

一旁的宫人都垂着脑袋，噤若寒蝉，帝王的怒气他们这些底下人根本承担不起。

唯有伺候皇帝三十余年的华喜公公一进来看到此等景象，连忙挥手道：“还不快收拾！”

其他宫人连忙蹲在地上将那些奏章一一捡起。

华喜公公弯着腰走到赵之枢身边，笑道：“陛下如今还经常失眠，太医可说了切勿动怒，陛下也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

“你看看这些奏章，话里话外都在拿皇后的身份说事，这不是变相在责怪朕？他们就差把朕昏庸无能写在上面了。”

华喜公公端着茶放在案几上，劝慰道：“陛下定然是多虑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就是陛下您了，那些大臣哪里敢如此说您。”

“呵......只怕没人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朕连想要谁当朕的皇后，谁当储君都不能自己决定？他的这伎俩，真以为朕看不出来？”

话语中的他就是大皇子，赵之枢心想，帝王之策，讲究一个平衡，原本是想要扶持自己这个大儿子的势力与太子稍微抗衡，才不会造成太子独大的局面，只是他的欲望越来越大，竟开始肖想储君之位，看来是需要打压一下。

“都以为朕会迫于百姓的舆论遂了他们的愿，朕偏偏不！”

朝堂之上，诡谲风云，瞬移万变，今日还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下一刻就可能成为阶下囚。

早朝过后没多久，周太尉便被贬为中尉，其余废后一党也多多少少受到牵连，百姓之中不乏很多扬言要废后的，知晓此事，开始指指点点当今陛下被妖后惑主，顿时怨言四起。

只是才到午间，所有的谣言便不攻自破，只因为霍将军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