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陆沧溟狠狠羞辱之后,好些日子杨府大门都关闭着,再没打开过。
但侧门却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这日,便迎来了京兆府尹王大人。
杨齐蒙坐在太师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大人。
王大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打鼓,不知杨齐蒙寻他来,到底为何事。
过了好一会儿,杨齐蒙才掀开嘴皮。
“王妃遇刺被掳一案,查得怎么样了?”
王大人躬身道:“下官派人前往登州查探过,登州杨公子从未收到过与祝家姑娘婚配的信函,且杨公子已在登州知府任职,他说年初已在光禄寺发下宏愿,要为登州百姓永固登州,绝不离登,是以祝大人所出示证词纯粹无稽之谈。”
“王爷信么?”杨齐蒙再问。
王大人道:“王爷没说信,但证据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杨齐蒙还算满意,他再睨了王大人一眼,又问:“那王妃被掳呢?”
“王爷杀了当时所有在场人员,且一把火点了那地方,死无对证,此案已悬。”
“王爷答应?”杨齐蒙又笑。
王大人赔笑道:“人是王爷所杀,火也是他所放,下官最多就落个昏聩的罪名,他答不答应这事也只能如此。”
“很好。”
杨齐蒙心里比谁都清楚,若无人护佑,王大人这样和稀泥早被陆沧溟拧了脑袋。
但他不急着戳穿,像这种吃里扒外的,直接杀了可惜,不如索性再利用他彻底一点。
“日前令妹提的方案,你们兄妹还打算兑现么?”
王大人目光一凛,怕被杨齐蒙看出端倪,他连忙低头避开。
只乖顺的道:“下官这就去办。”
待王大人一走,杨齐蒙便冷下脸来对管家说:“找个由头,将王家一干人等全带走,只留他兄妹二人做事就好。”
“是。”
杨齐蒙看向永安王府方向轻笑,陆沧溟接好吧,老师再交你最后一课。
盛夏不期而至。
今年的夏天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燥热,富贵人家还可以用存冰消暑,一般人家只能叫苦连天。
入夏后,祝卿安每日大多时间都在昏睡。
知她惧热,陆沧溟命人将琅琊阁四处堆满了冰块。
在端阳节前一日,忽降暴雨。
一连七日大雨不间断,各地低洼地带开始发洪灾。
祝卿安拥着薄被懒在躺椅上看雨。
丫丫将一碗祛湿汤怼到祝卿安面前:“喝。”
祝卿安捏着鼻子嫌弃的退开了些:“这当归黄芪的味怎么那么重?”
“重么?”
陆沧溟用手指撩开帘子,从丫丫手里接过汤药,“喂你!”
祝卿安立马坐直了身体,一口闷了那碗汤药。
丫丫见状,翻着白眼出去了。
“不劳王爷费心。”她笑了笑:“王爷不是去京畿道巡查了么?”
“京畿道全淹,好在刚开始落雨,便将百姓集中去了高处。”
陆沧溟笑看祝卿安悄悄皱成一团的五官,好笑的道:“那么不喜欢当归黄芪的味道?”
“灾民安置得如何?”
祝卿安并不愿与陆沧溟谈无关的事,怕自己又要发癫。
陆沧溟摊手,将手送到祝卿安面前。
他手心躺着一枚用防水油纸包裹起来的糖丸。
“吃了,告诉你一件让你高兴的事。”
祝卿安将信将疑,剥了糖纸将糖丸放口中,瞬间就冲淡了黄芪与当归那股味道。
她五官松快下来,眼角都含了笑意。
“王爷是想说,祝正荣家的船翻了吧?”
陆沧溟笑了笑:“看来你早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他家船翻了,我还知道,他那一船的香云纱都完蛋了。”
“可把你能坏了。”陆沧溟不痛快了,他冒雨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结果她不但什么都知道,还知道得如此彻底。
祝卿安莫名有些小得意。
“今儿高兴,再给你五百万两银子去安置灾民吧。”
陆沧溟被祝卿安的语气逗乐了,他弯下腰来,靠近祝卿安道:“我要不要多谢大爷打赏?”
“不如王爷给我跳一曲?”
许是心情真的好,祝卿安竟得意忘形,与陆沧溟贫了起来。
陆沧溟呵了一声:“我还有旁的法子让夫人开心,夫人试试?”
忽然一道惊雷劈下来,只听轰隆一声,院子里那棵海棠树竟被劈成两瓣。
惊雷劈下来的瞬间,陆沧溟下意识的将祝卿安整个圈在怀里,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危险中。
被惊雷劈断的大树枝劈头盖脸的砸下来,砸中了屋子的一角,最后剩下那节树枝擦着陆沧溟的后背划过去。
陆沧溟闷哼一声,顾不得自己,便急切的问祝卿安:“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祝卿安被陆沧溟整个困在怀里,大树顶着陆沧溟的后背,他们被挤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王爷你受伤了。”
祝卿安抬手去摸陆沧溟后背,果然摸到一手粘湿。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