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溟被关在慎刑司三日。
这三日他拒绝吃任何慎刑司的食物,也拒绝喝慎刑司送来的水。
于是外面便有传言,说永安王陆沧溟自知自己禽兽不如,愧对心爱之人,便在慎刑司绝食绝水,欲给杨知慧殉情。
祝卿安这三日正常带着祝家人做生意。
那些个将她父亲视为白月光的夫人们,忍不住劝祝卿安去皇宫请一道休书,与永安王断了干系,独善其身为妙。
“他没有碰过杨知慧。”
祝卿安很淡定的道:“永安王是冤枉的,我知道。”
“傻姑娘,他都要为杨知慧殉情了,你怎么还这般想不开啊?”
祝卿安闻言冷笑道:“殉情?杨知慧对他自荐枕席多少次我最清楚,他若真爱她,何必用强?只需勾勾手指杨知慧自己便会脱光了衣服往他身下躺,用得着先奸后杀后再殉情?”
这……
这也不是没道理。
“我家王爷为什么不吃不喝啊?”
祝卿安说罢,眼泪忽然成串的往下掉。
她本就娇弱,如今梨花带雨又带着委屈,更是让人心疼。
她道:“只怕他喝了慎刑司的水,吃了慎刑司的饭,便会成了畏罪自杀,畏罪自杀多好的罪名啊。”
众人:“……”
这永安王妃莫不是疯了么?质疑慎刑司,岂不就是质疑陛下?
众人沉迷于吃永安王府的瓜,脑子里装的全是永安王府与杨相府的那点风月事。
却不成想,京城乔悄摸然的发生了一件离奇的大事。
待得商户醒悟过来,才发现盛京早已缺了日常用品,粮油盐更是再买不到一点。
而外面的商户也统一口径,他们也再无结余,全被买空。
慌了神的商户连忙将这事上告京兆府。
因不行沉寂多日的周知许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发誓要将这事解决,在百姓心中挽回些颜面。
经过一番调查,周知许只知前几日有客人买走了京城各家商户手里的所有存货。
根据从商户那统计得来的数据可知,盛京余粮十万石,油五千余斤,食盐三千余斤,以及各种生活物资不计其数。
这样庞大的物资,要想运出盛京而不惊动守城的将士几乎不可能。
所以周知许断定东西还在盛京,于是发动全城寻找线索。
又找了两日,许多人家已无余粮,开始闹事。
周知许知道自己兜不住这样大的事,便一纸奏折上告朝廷。
他前脚刚上告朝廷,后脚商户就收到消息,说是有少量供货可发往盛京,但价格十分昂贵。
百姓买不起,富户为保命,又拼命囤积。
民以食为天,百姓没了吃的,自然要闹。
怎么闹呢?
自然是去劫富济贫。
富户守财,负隅顽抗。
但为富不仁的富人为节约粮食,克扣下人,下人再“无力阻挡”穷人打劫,富户被抢劫一空,于是联合起来直接上书朝廷。
杨齐蒙得知情况后坐山观虎,只命家奴收好相府,便再无动静。
皇帝被折腾得没了法子,宣召杨齐蒙寻一个处理方法。
可杨齐蒙却做壁上观,只道自己痛失爱女,心力交瘁,实在无力管别人。
皇帝盛怒,与杨齐蒙大吵一架后召集内阁商讨方案。
其中张柯赫然在列。
原本他人微言轻,不该在殿上发言。
可在众人都不愿当出头鸟的当下,张柯站了出来。
他道:“陛下,依臣愚见,忽然缺衣断粮,绝对是有人提前策划好的。”
“谁人策划?谁人有这样的能力,将整个大胤的买空?”
皇帝现在是心力交瘁,莫说富商,就算是大胤国库,也没这样的购买力。
“莫非是天命?”钦天监神叨叨的掐指一算:“近日国运不济,是因有人要截断北斗星。”
北斗星?
截断?
众人不由得想起带着北斗七星降生的陆沧溟,他可不就是要被截断了么?
皇帝如丧考妣。
看来这大理寺卿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人在以此施压,想让他放了陆沧溟。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皇帝如何甘心。
他冷斥道:“他能逆改什么天命?一个强抢民女不知检点的蠢货而已,他若能影响我大胤的国运,朕定亲自去慎刑司接他回家。”
所谓国运,所谓天命,皇帝压根不信。
一转头,他留下了张柯与周知许。
“两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皇帝问两人。
张柯依旧维持自己的意见。
周知许圆滑,不肯说绝对,他道:“若真如张大人所言,那永安王有这样一个助力,那实力可就太恐怖了。”
一个一挥手就能买空整个大胤的盟友,足够让帝王忌惮陆沧溟到食难下咽的地步。
皇帝最怕的就是这个。
他恶狠狠的道:“朕故意那样一说,就是以观后效,只要我们不接招,对方就一定会再出手,朕命你二人去查,一旦查到那人,杀之。”
张柯无比失望。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