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宸忽然指着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压低声音道。
狐昼伏夜出,此时天已黑,遇上狐狸再正常不过。
只见暗夜草丛里,一只白色的身影悠闲穿梭其中,应该是没有意识到这边的危险。
萧宸没有继续靠近,隔着在叶白榆看来很难射中的距离直接拉满弓,依旧是把着她的手,果断射击。
“希望是只没有杂色的。”箭射出后萧宸才说。
箭稳稳扎在那白色身影头部,它应声倒地,竟毫无悬念地射中了!
萧宸大笑出声,是他这辈子不曾有过的开怀。他纵马到近前,人不下马,自马上弯腰捞起还在抽搐的白狐,对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没有一丝杂毛。
“哈哈,好运气!”
萧宸拎着白狐看了又看,并开始构想它被做成披风穿在阿榆身上的样子。
就在此时,叶白榆右耳倏地一跳,她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缰绳。萧宸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猛一夹马腹紧急调转马头,同时将她护在怀中离开了原地。
两人刚刚离开,一支箭滑过身后他们刚刚停留的位置,击中了前方的树。
紧接着玄羽卫自暗处现身,一部分追向那箭射来的方向,一部分护卫在萧宸身边。
隋末问:“陛下,可无恙?”
“孤没事。”
突如其来的刺杀没有影响到萧宸的好心情,他把猎来的白狐丢给隋末,“把皮完整地剥了,孤要做披风。”
“呦,成色可真好。”隋末拎着白狐冲陛下乐,“是给女史做冬衣吧,肯定好看!”
这话让萧宸开怀大笑,“你小子会说话,那几只野鸡赏你了。”
隋末嘿嘿笑,“谢女史的赏,谢陛下的赏。”
叶白榆乐了,隋末平日里严肃高冷,跟他主子一个风格,没想到还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狗腿子。
她一笑,萧宸就更高兴,赏了玄羽卫每人一块金条,兄弟们抓贼都有了动力。
不一会儿,去追踪的兄弟回来禀报:“陛下,没有追到,我们怀疑此人就在此次围猎之中,用的弓箭是普通的,无法确认身份。”
萧宸没把这一箭放在心上,他知道,外面的刺客混不进来,混进来也很难跑出去,所以只有某个“自己人”能够在这里朝他放暗箭。这人既然能瞒过玄羽卫放这一箭,多半也不那么容易揪出来,只有等他再动手。
“你们盯紧些就是,但也不要过于紧绷,得给人家动手的机会。”
隋末道:“属下明白。”
回到猎场行宫天已黑透,夜宴设在广元殿外,此时篝火已燃,朝官皆已在此等候。
叶白榆没有随着萧宸赴宴,她独自回去行宫住处。今日她邀请了程家老夫人来行宫小住,就在她隔壁房间。
她换了身衣裳去到隔壁,进门笑问:“程老夫人可用饭了?”
程老夫人正在吃饭,门一响就放下了碗筷起身,朝叶白榆行礼,“女史。”
“可使不得!”叶白榆上前扶住她,“我一个宫人,您怎么还朝我行起礼了。”
“陛下身边的宫人,自比我们平头百姓身份尊贵。”程老夫人姿态端庄,礼数周全,俨然还有当年白家小姐的风范。
“就是给更尊贵的人端茶倒水罢了,还不都是一样。”叶白榆笑着坐下,看桌上菜色丰富,就知道于圭特别关照了,“我刚好没吃饭,老夫人可介意分我点?”
程老夫人道:“我如何会介意,只要女史不介意跟我这个老婆子吃一桌菜就成。”
叶白榆拿起筷子不在意地夹了老夫人吃过的菜,“我不讲究这些,您也吃啊,别因为我来了不好意思。”
程老夫人看着她大口吃饭的样子,竟有些恍惚。这孩子长得与她母亲很像,与嘉佑长公主也有几分像。数年不见家人,她看着相似的面容,恍若隔世。
“我年岁大了,吃不了多少,若不是你过来,这一桌子菜就浪费了。”程老夫人想要给她夹菜,犹豫了一下又没动。
叶白榆却主动给她夹了块鱼肉,闲聊道:“老夫人,您可方便告诉我李继大人是何人?”
程老夫人迟疑了片刻,道:“倒也不妨告诉你,李继的李是前朝名将李彦的李,他是李彦的嫡子孙,排行三,我们都叫他李三郎。”
李继竟是李彦将军一脉!
李彦乃一代名将,有关他的作战书籍足有三尺厚,叶白榆当年被师父逼着一字不落地看,想起来脑袋就大。
传闻前朝末帝被逼宫,是李彦将军拼死将他送出都城,老将军只带了二十几个亲卫,一路逃杀,拼到只剩他一人,最终以身作盾,死在了忠君之路上。
叶白榆跟所有的师兄们都认为一代名将死得可惜。前朝末帝是个大号的庸才,又生性多疑,几次险些听信奸臣挑唆,砍了李彦。这样的蠢人死了也罢,为他搭上命实在不值当。
有关他后人的记载很少,叶白榆曾经还感慨李彦一脉没再出个像样的人物,原来竟隐姓埋名了。
“所以,传闻我外祖父与前朝余孽有勾结,就是说与李家?”
程老夫人点头,“其实兄长三人的事我知之甚少,男人们的事几乎不会与我们女子多言,何况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