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是不会让他冒这样的险的。”
叶兰芷许久才从被发现的慌乱中找回神,她深吸一口气,道:“是我主动要求的。”
“你?”
“嗯。”叶兰芷点了点头,“我偶然发现她会偷偷离开院子,我问她去做什么,她不肯说,我就威胁她要把她离开家的事告诉父亲,她不得已告诉了我实情,她让我忘记这件事,但我没听她的话。”
“大姐姐,你想知道我为何非要加入吗?”说到这里,叶兰芷有些凄凉地笑了笑,“因为我想带我母亲活着离开北黎。”
活着离开北黎,顾弦音当年也没敢想过。
潜伏北黎的细作若要活着离开,要么是任务完成,而他的样貌也不适合再继续潜伏就必须要离开,比如当年的顾弦音。
要么是通过身份合理离开。这种情况分好多种,比如某位官员调任或告老还乡。再比如像史姨娘这种嫁做人妇的女子,随夫君离开,或者夫君去世,随家中子女离开。
但无论哪种情况,鲜有能安然回到南陵的,因为多数细作命不长久。能潜伏多年活下来的,离开雍城也会被派去别的地方。
“这很难,你母亲应该告诉过你,很可能连你也要搭进去。”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容易!”叶兰芷说到这里情绪很激动,“你知道吗,当年因为顾弦音,我母亲差点儿就送了命!”
叶白榆闻言一怔。
“我母亲是雍城所有细作的头目,她当年收到的任务是救顾弦音,她本来是要亲自去的,是我死活拖住了她。”叶兰芷至今说起来仍后怕,“那次,雍城所有的细作都折了,唯独剩下我母亲。”
叶白榆被这话里传递的信息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卡在喉咙里的一口气许久没能吐出来,她心里堵得难受,特别难受。
原来救她是任务,是,是谢容与给的任务……
“顾弦音当时被关在玄羽卫大牢,那是什么地方,谁去都得死的地方,这不是明摆着送自己人去死吗?我们是被放弃了啊!”叶兰芷压着哭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被放弃,或许那个顾弦音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但我们明明可以不暴露的!”
叶白榆或许知道为什么。
顾弦音被抓后,第一个冒死来救她的是黎兆祥,是她亲眼看着被凌迟的小祥子师兄。
他被抓后,可以预见萧宸会用残忍至极的方式来虐待他,以此逼顾弦音交代其他人。
顾弦音与师兄们亲如家人,她极可能忍不住交代一切,与其被萧宸知道所有细作的底细,甚至是南陵的部署与计划,不如主动将他们放弃。
这,应该就是谢容与的理由。
是谢容与放弃了雍城所有的细作。
谢容与是为了她,放弃了所有细作的命。
叶白榆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罪孽深重,还是谢容与心狠。
她不得不承认,谢容与了解她。她看着小祥子师兄被割肉放血,几度忍不住要交代一切。
但是,她终是忍住了那锥心止痛。难道谢容与没有考虑过她不会交代这一种可能吗?
或许,站在南陵的角度,他确实不能冒险,可是,站在亲人的立场,他有考虑过赌一把吗?
叶白榆知道自己在某些时候是感情用事,她不该去要求谢容与冒风险。但是,他们之间不只有国,他们之间还有生死与共的感情,私心里,她希望他能无条件相信她,就像他说他会接她回南陵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何况,不只有她,还有那么多师兄,谢容与为什么都不相信呢……
她有些喘不上气。
那么,当初谢容与失约,没来接她,也是怕她有可能暴露吗?她就是这样成为弃子的吗?
“大姐姐?”
叶兰芷见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你怎么了?”
叶白榆深吸一口气,拼命吞下那些汹涌而出的情绪,咽下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兰芷,你想如何带你母亲离开呢?”她想听一听别人的感情用事,否则她几乎要怀疑这世上再也没有真情了。
叶兰芷说:“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当时就想着,我帮助母亲尽可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是啊,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两个弱女子都怀着这样的希望,为什么谢容与不肯给师兄们呢?
“那天我跟主母说把我撵出叶家,我真的希望她能如此,我母亲离开安南侯府,其实就没有了潜伏价值,或许会去一个相对不那么危险的地方,也或许运气好,能回南陵呢?”
是啊,也许能回去呢,所有人都抱着好的希望不是吗?
叶白榆的心痛到了极点,沉到了深渊。
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回理智,继续问:“你接近于常侍,是为了更方便探听陛下的消息吗?”
叶兰芷点了点头,“但也不全是利用吧,在这不见天日的禁内,他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周甫的药也是你下的。”叶白榆把所有的事都串了起来,“你的任务是让陛下无人医治,北黎无人主持大局,这样南陵就可趁机攻城,那你方才传出的消息又是什么?”
叶兰芷本来也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