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语气有些冷：“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些人本就该死，杀了就杀了，我杀了人我自然也会承担后果，你现在要做的难道不是找到那个负心汉？”

白苏平静的扫了她一眼：“急什么？”

宋沛：“……”

她当然很急。

她现在恨不得立马将付冥舟那个狗东西碎尸万段，让他多活一会儿她都觉得是天大的损失。

白苏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确定他只是想通过你接近你父亲？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没有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东西，情报，或者是别的好处？”

宋沛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

过了片刻，她摇摇头。

“没有，我父亲最讨厌军队的人，不喜欢他，所以他几次提出要见我父亲都没成功。”

她一边说着，也觉得分外后悔。

其实她父亲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不要对那些保家卫国的人加上什么特殊感情。

确实，守在那个岗位上的时候，或许他们真的是英雄。

可是他们私下的儿女情长和他那个身份没有一点关系，褪去了那层盔甲，他们便不一定有那么的神圣高大。

有些人或许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个人渣。

她太后悔了，后悔自己从前没有听父亲的话。

宋沛满脸都是懊恼之色，众人也沉默着。

宋沛说的这么具体，他们现在也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他们都不认识。

张升不认识，陈生不认识，那他们其他人呢，这里汇集的是他们整个军队所有的大队长，对于自己营里面的将士，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他们比谁都清楚。

确实没有一个叫付冥舟的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众人苦思冥想。

突然，白苏开口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跟着郭鳞，那么愤怒，你就没有想杀掉他吗？”

宋沛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想吗？是他身上带着辟邪的东西，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白苏又飞速问道：“那你昨晚去将军的营帐里拿了什么？”

“又或者是说，你去给睿王看什么东西了。”

宋沛闻言，满眼惊讶的抬头，似乎没料到她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居然都被白苏收在眼底。

不过现在她既然已经倒戈，就也没必要隐瞒：“我和睿王合作，我帮他拿消息拿下这个军队，他帮我杀了付冥舟。”

“错了。”白苏打断她的话。

宋沛抬头：“什么意思？”

“你是鬼，他是人，他看不见你，你又是怎么搭上他的？还有，如果他早知道能和鬼合作，又为什么会找你？”

宋沛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他主动找上我的，他说他知道我经历的一切可以替我报仇……”

而且她当时确实已经找了付冥舟很久了，她是个鬼魂，自身能量有限，在人间游荡不了多久，所以她必须得尽快找到付冥舟。

睿王找上她的时候，想到对方的身份很强大，犹豫了一会儿她就答应了。

只要睿王能拿下这军队，到时候哪怕翻出整个军队，也一定能把付冥舟找出来。

这时，有人忍不住说道：“可是就算是付冥舟伤害了你，你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啊，这和叛国有什么区别？”

今天要不是白苏，就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恩怨情仇导致边境这一条防线直接破碎。

他们想不出，如果没有他们，大月的军队会在哪一天就攻入戚国的皇城。

宋沛冷笑一声：“那又如何，我都死了，我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国破家亡……这些东西，我现在想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或许曾经为人的时候她会有良知，可是现在她一点都没有了，除了想起付冥舟的时候会很愤怒，会很想杀人，其他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便是想起她父亲她也一点思念之情都没有。

众人沉默。

“对了。”宋沛忽然间开口说道：“你刚才问我付冥舟有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我想起来了，三个月前，诡城发生暴乱，几股势力争夺地盘，我父亲身受重伤，他曾经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只毒镖，那毒镖是从我父亲身体里取出来的，上面还沾染的有他的血液。”

付冥舟也只在她身上得到过这么一个东西。

当时他说要把那支毒镖拿回去研究一下，她就没有多想。

仔细想想，好像付冥舟对她的态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转变的。

原来如此……

白苏闻言，眉头松了一下，昨天晚上压在心里的疑惑似乎也得到了解释。

她昨天夜里去了大月，本来只是想搜寻最后一个边陲小镇看看有没有她哥的痕迹，却不料进去之后就发现那座小镇很不一般。

整座小镇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全都是死人。

但也没有完全死，像是傀儡，又像是药人。

准确来说，像是没有炼制成功的傀儡。

看来，这世上还有人知道傀儡师这个职业。

这或许放在长明皇朝很正常，可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